御群星,世自在王佛亦王于星空上。

    “永恒禅师好手段!”

    天虞身退而意扬,大赞不已:“昔日放走长生君,很多人笑你放虎归山。现在看来,虎是超脱饵,放山是为养。天地乾坤,皆运于你一掌之中。人心百变,全宥于你一棋之围。不愧是国家体制诞生以来,少见的伟力自归之帝王!楚太祖之后,楚君之最!”

    “我还真没有想那么多!”

    永恒禅师洒然而笑:“放他是因为他的确在剿杀【无名者】的战役里做出过贡献,时为楚君,允他自由——楚王室不可失信于天下。”

    “无论他去哪里,做什么,都是之后的事情。”

    “今日杀他,昔日纵他,各为其事,相互不扰。”

    “说什么放虎归山……败于我者,岂我惧之?”

    “世自在王佛,亦当王于星海,普照诸天。有没有他长生君,我都这么走。当然这贼厮搬一把现成的交椅过来,我亦欣然笑纳。”

    “谁叫我生来丈夫,大丈夫不可手中无剑,座下无权。”

    他大步行于这座无名朽星,推着天虞在大地犁出巨大的沟壑……竟成天堑。

    “今日犁庭扫穴,剑锄星穹!”

    在遍布整个星辰的裂响中,天虞看着持剑者的眼睛,似要判断永恒禅师这番言语的真假。

    但明白这等在青史留有一番功业的君王,断无外放情绪的可能。有也真假部分。

    “君之道路固然宏伟,目前来看,却有两个问题无法回避——”

    天虞退步使山川改道,祂脚下所犁出的沟壑,转眼成了大河。

    这座星辰大世里的洪声纪元,就这样发生了。

    他们就这样一前一后,踏足滔滔,如渡苦海。

    “一则,须弥山修的是未来。你于须弥山参禅,却是过去之帝王,这世自在王佛也应在过去。此非道途见歧?须弥山焉能容你?”

    天虞很显然不是那种关起门来不见世事的幽冥神祇,祂对现世的诸方格局非常清楚:“二则,过去之佛,早有其路。洗月庵筹谋万载,缘空师太正在此间,这会儿并肩作战,之后又同室操戈,此剑如何裁量轻重,君心应当何去何从?”

    永恒禅师只是哂笑:“何劳阁下费心须弥山!楚室从来敬佛,金身奉为塔林,云梦一水藏寺,庙宇总在烟雨。我摘过去道果,不争未来佛缘,永德甘奉此尊。便今去问,亦无二答。”

    “至于洗月庵——”

    “过去广阔,不止奉出一尊。”

    “我行此路,不碍后行者。”

    “再者说……缘空师太现在走的是‘物有天仪登神法’,求的是现世神祇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更何来龃龉?”

    天虞号称“乾之主”,对世间道途,看得透彻。低头垂见掌中剑,若有所感:“过去的确广阔。”

    祂抬起头来:“永恒禅师——”

    “天地何尝不宽广?世间穷途皆自囚也!幽冥七尊,且看各自结局如何,是谁行差踏错。”永恒禅师却是陡然抬声,顿足止澜:“我险些忘了。你今在此,魍夭何在?”

    他一振长剑,从天虞的掌中拔将出来。

    像是当年的英武郎君,在登基那一日,拔出天子礼剑,从此万方臣服,南域履尊。

    山川草木,奉王礼敬。

    大河滔滔,为他低伏。

    空门之中的“永恒”,想起了空门之外的“社稷”。

    永恒,熊稷。

    楚烈宗,世自在王佛。

    他身上的僧衣轻轻卷起,飘荡之间明黄色的光华如浪扑远。

    整颗超凡星辰所具现的世界,便如秋风吹稻香,一片片澄澄的黄。

    世自在王佛的威权,竟将这颗朽星的星君驱逐!

    而王佛之剑的抽离,似也叫天虞从某种测算的过程里恍过神来。

    “魍夭啊……”

    天虞行走在黄灿灿的佛光中,如行在一片向日葵的花海。祂没有再后退,只轻扬长发,迎剑而前:“为确保万无一失,祂杀宋淮去了,噢对,还有王西诩。”

    所谓“狩星者”,是诸天联军集结起来的一群具有针对性的强者,在这场战争里专门负责钉杀人族星占宗师。

    星穹隔绝只是把人族在星空的优势暂时抹去,长生君毕竟不能无限制地一直处在跃升状态里,是成是败,总要有个结果。

    “狩星者”便是要在星穹隔绝的时间段里,彻底抹掉人族的星空优势。

    对于人族的每一位星占宗师,联军都做了大量的推演和预案。

    其中对阮泅的压制,在骄命那一战里已经体现出现。

    而东天师宋淮这等近圣级别、几乎能和罗刹明月净对轰的强者,也只有身为幽冥神祇的魍夭出手,才能说万无一失。

    只要抓到机会,宋淮就是一个死,所以魍夭还负责了王西诩——能者固多劳也,把大秦帝国的布衣丞相,也当做一个添头。

    “已见宇宙之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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