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辜家几代人的态度是对的,要不然真要着急忙慌地推出,后续这些工作可能就会被拖到很后面去了。

    现在还没出锅,再怎么朝里边添肉加菜都不算过分。

    至于最早老师叔给周至定下的将古代蜀音研究作为博士课题的建议,在现在冒出来的这几个大课题面前,只能先推一推了。

    五个大课题每一个都可以分出好些小课题,而所有大课题里边,只有最后一个唐宋中古音拟构,才是周至的“本业”。

    但是剩下的几个却也不能说跟他就毫无关系,编程这块,不管是哪个课题组的需求,目前只有他才有能力将学者们的思路转化成让程序员听得懂的语言,也就是将需求书,变成技术方案和项目计划书。

    除此之外,《集韵校本》凝聚着本门几代人的心血,他不可能不帮老师叔将工作做好。

    而剩下的三个课题,其实或多或少都与中古音拟构有关系。近代声韵学成果校勘和清代小学古籍校勘,是对近现代声韵学成果的大总结,大校验;

    四朝官话正韵演化,其实倒推到宋代这个终点,其实也就走到了他个人课题,唐宋中古音拟构的起点。

    换句话说,哪个课题他都逃不掉。

    好在辜老告诉他只需要把管理做好,系统架构做好,再在自己那个课题上做出些成绩来,一个博士也算到手了。

    如果感觉没把握,那就跟着老师叔做《集韵校本》,反正之前他跟着辜老做过一次师祖《集韵疏注》的校对工作,对《集韵》的工作是非常熟悉的,上手也会很快,在那个组里混个博士头衔,算是轻车熟路。

    这么一说倒是把周至的倔脾气给闹出来了,不就是唐宋中古音推拟吗?真当我不敢啃这硬骨头吗?就它了!《集韵》算副业,唐宋音算主业,一起搞!

    等到农大的学生们重新回到基地,几个课题组算是成立了下来,与之配套的计算机技术小组也调配得当,各项工作正式展开了。

    九月,各地学校重新开学的时节,周至一行又开着车从联和乡出发,送李一佳和黄瑞山回校报导了。

    这一次他们选择了西线,走冕宁,石棉,荥经,雅州,最后回到蜀都。

    这一路值得看的地方也不少,冕宁地处攀西大裂谷地带,是自治州安宁河谷经济走廊的起点,以前就是安宁河畔米粮仓,传统中的国家粮食生产大县和生猪调出大县,现在更成了重点扶持发展地区,路边的大片平野上都能不断看到“某某示范田”,“某某示范果园”这类大型标语。

    石棉有孟获城和安顺场,孟获城是当年少数民族首领为了抵抗北方而来的汉军而修造的防御工事,现在只剩下了绵绵废墟,被野草野花所覆盖,以前的烽烟早已消散,现在成了牦牛和寻找虫草的土著才会常来的地方。

    安顺场的名气就更大了,石达开在此折戟,而工农红军则飞夺泸定桥,一举跨过天堑,走出了一片新的天地。

    翻越小相岭,就到了荥经。

    “咦?怎么这里也有个什么什么故里的牌子?”麦小苗觉得好奇怪:“不是说刚刚经过的冕宁是什么什么故里吗?”

    “颛顼,这俩字对小苗还是生僻了点哈?”黄瑞山笑道。

    “诶对呀,怎么刚刚看到一个颛顼故里,这里又冒出来一个?”

    “这个你们得问肘子了。”黄瑞山是知情人,不由得笑得更厉害了。

    周至对荥经其实有些愧疚之情,为什么呢?因为在上一世,荥经人引经据典,将华夏人文始祖颛顼帝故里头衔拿捏到了手里。

    但是这一世在周至的怂恿下,冕宁那边先动手了,然后荥经一看不妙也赶紧跟上,两个县现在正在就到底谁才是真正的颛顼帝故里争得不可开交。

    不过愧疚只能放在心里,嘴上说的却是另一套:“这事儿吧本来就是传说,而且在我看来颛顼并非只是一个人,而是一个部落,在上古时代,我们能够发现很多部落都会选择在大河边缘,背山面野的地方作为繁衍之地。”

    “比如大禹故里的北川,杜宇故里的郫都,包括这里,都有这个特征。”

    “我估计这和当时社会还处于渔猎与农耕相结合的生存方式有关,打鱼需要河流,狩猎需要山林,农耕需要平野,所以这些部落很自然地就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冕宁地处平野,而荥经地处高山,搞不好颛顼部落就是在两处地方来回迁徙,就好像蛋蛋外公养马,分了冬场和夏场一样,所以这是公有公的理,婆有婆的理。”

    “你现在开始端水了。”黄瑞山说道:“赤日爷爷可是跟我说了,考证什么颛顼故里,是你给冕宁县施书记出的主意,还帮他找到了关系,说蜀大孔教授也是冕宁人。”

    “结果施书记一找关系,发现孔教授和自己是师兄弟,于是将老校长给搬了出来。”

    “冕宁中学的老校长当年对孔教授可是恩同再造,孔教授是住在老校长家里把中学读完的,那真跟老父亲一般,所以这篇考证文章,孔教授是捏着鼻子也得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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