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广德可是知道的很,许多人栽就栽在这些书信里。

    魏广德平时可不会怎么给人写机密事儿,可就算如此,他对信件也是非常看重,轻易不会给出去,就是怕引火烧身。

    谁知道今日如日中天的大人物,什么时候就犯了事儿。

    小事儿好说,如果是大事儿,可就不好保。

    少留些书信在外面,对大家都有好处。

    就好像那些给冯保写信的官员,此时大多惶惶不可终日。

    今日,他府上就收了十多份这类帖子,其实就是在京中四处寻找靠山,希望得到庇护的。

    毕竟,当初给冯保的效忠书信,现在就是刑场上的那柄屠刀。

    皇帝不高兴了,或许就拿他们出气。

    其实,很多书信冯保到底有没有留,都写了什么,怕是他们自己都不知道。

    魏广德知道一些,虽然极尽奴颜婢膝,阿谀奉承,让人不忍直视,但除了让人不耻外,似乎也没多大的事儿。

    真要有什么,锦衣卫在查获书信第一时间就已经送到宫里去了。

    就在吩咐好张吉后,魏广德让他出去的时候,忽然想到一件事儿,于是又叫住张吉说道:“还有个事儿,你亲自去办一下。

    明日一早就去见刘守有,告诉他稍微照顾下冯保的弟弟冯佑,还有他侄子冯邦宁。

    如果宫里有那意思,就帮忙保下冯邦宁就行。

    听说那冯佑平时就很嚣张,干了一些犯法之事儿,他那侄子还勉强算个好的。”

    “是,老爷。”

    张吉其实刚才在门口就隐约听到冯保的请求,虽然不是卑躬屈膝,但以他和魏广德多年的交情,你让冯保放低身段去求人,估计他也不会。

    冯保除了当年在嘉靖爷面前犯错哭求告饶外,还真就是一辈子倔强过来的,就没遭遇太大的风雨,很是顺当。

    这次,虽然也想过求李太后,最后自然还是没成,直接被撵出宫去。

    在宫里,他是奴才,但是在宫外,他依旧是那个冯双林。

    书房里只剩下魏广德一人,他这才回到书案前,重新打开那卷图画,一点点仔细看着,烛火把古画照亮,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小心看完五米长画作,魏广德咂咂嘴,“画的很是用心,确实把宋朝汴梁的风土道尽。”

    魏广德继续一边收起左边画卷,又放出右边的纸张,那些都是曾经得到过这幅书画作品的收藏家,至少自认为很有名气的人所做题跋。

    至于古画四周那些印章,魏广德都懒得去看。

    古人尽喜欢这种,盖这么多印章在画上,多少有些影响欣赏画作了。

    随着一个个名人题跋出现在魏广德眼前,涵盖宋元明三朝曾经收藏过此画人所做,魏广德忽然感觉自己其实也有必要给这幅画加一个题跋。

    特别是最后一个题跋,是冯保所做后,这个念头就更重了。

    收好画卷,直接放到书案旁,开始磨墨。

    他当然不会学乾隆皇帝直接在画作空白处写那些狗屁不通的诗句,再盖上御印,在一张张古画上留下“狗皮膏药”。

    待墨汁磨好后,他单独拿出宣纸铺好,提笔开写。

    “宋张择端《清明上河图》崩山魏府所藏也今其卷帙完好如故展玩不暇为之叹惋不能已因题其后

    特进荣禄大夫少师太子太傅吏部尚书兼武英殿大学士魏广德

    乙卯年乙酉月乙巳日于京师闻香书房随笔”

    写完后,魏广德还有些意犹未尽,想到这幅古画将来成为国宝,后人欣赏画作后,必然也能看到自己的题跋,心情舒爽。

    不过再看自己那字儿,算中规中矩,却没了肆意洒脱的灵性,和前面那些题跋相比,感觉逊色不少。

    思考着是不是暂时不急着留上去,魏广德打算再把这些字儿练练,到时候重新写一个,选最好的那幅字儿再让人裱到画后。

    正想着,门口张吉进来小声说道:“老爷,圆月出来了,夫人请老爷去后院赏月。”

    “好。”

    魏广德起身,先把画卷拿起放到书架上,又把刚才所写题跋单独放好。

    做完这些,他才背着手出了书房,往后花园而去。

    虽已是深夜,可天上明月洒下的银辉依旧照亮地面。

    后世人很难看到这样的画面,即便没有路灯,其实地面依旧能看得清楚。

    忍不住抬头看到天上那高悬圆月,刚刚穿出云朵,虽然没有大日般辉煌,却能让人直视。

    “青天有月来几时嫦娥孤栖与谁邻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哟,老爷,莫不是想上天陪陪孤栖的嫦娥仙子了,想去就去呗。”

    此时已经走到后院花园,魏广德忍不住念出李白的诗,没想到被夫人听到了,还一句打趣。

    “呵呵,随口抒情而已。”

    第二日,朝中无事,没有人因为冯保之事被皇帝降罪,自然很快就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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