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禅师这等大天俊彦才会赶至祟郁天,欲参悟舍利精妙,触类旁通,增进功行。

    尔后又纷纷被五蕴法力所迷,非仅没能收得好处,反而困在了舍利当中,难以脱身。

    如此,便是嵇法闿和一众俊彦失陷祟郁天的始末了。

    至于传闻中嵇法闿是同祟郁太子结怨才遭厄,这反而是桩不实流言,并做不得真。

    “舍利乃是沙门大德高僧的毕生功德凝就,戒、定、慧之所熏修,从来不是俗物,更何况那舍利还是出自龙尊王佛,可谓是无余无欠,空色包罗了……”

    此时见陈珩提起来祟郁魔神,严谦之亦心有所感,叹息道:

    “而连龙尊王佛遗下的舍利都能叫一众高门俊彦束手无策,仅仅是参悟不得法,便须臾有反噬当头,祟郁魔神自然更可怖可畏!

    所幸这位似已落了劫网当中,久未现世,如今祟郁天主人乃是那三位掌乐夫人和祟郁太子……

    不然这位若再露面,带着他那些祟郁魔子一并祸乱天地,阳世不少天宇,可又得大大头疼了。”

    陈珩微微颔首,心下念头却是转去了另一事上。

    既嵇法闿是因自行参悟舍利奥妙而陷在祟郁天,那这一切便说得通了。

    须知每一个大派真传,都是将来的宗门砥柱。

    以嵇法闿能耐,若不是遇上了君尧,便是大派仙宗的道子之位,他也可轻松当得。

    似这样人物,纵然是出身于世族,不得人望,但派中三位祖师也没道理会坐视他流落在外。

    倘使真是祟郁太子以大欺小,恐怕玉宸的宇宙雷池早便打上了门去。

    唯有是这般了,才方能解释清楚缘由。

    便在陈珩沉吟之际,严谦之声音又传来,补充一句:

    “陈真人容禀,方才那些虽是我三兄的言语,但那时他已神智迷昏,古佛舍利究竟有何妙用,又该如何着手参悟,三兄却说得不甚明了……”

    说到这话,严谦之沉默了刹那,语气变得有些莫名:

    “而说实话,古佛舍利在当年闹出那大的动静,你我两家自然知晓,但上面前辈却不肯对我等明言,想必是其中危险不小。

    今番这言语,还请陈真人只当做个席间笑谈便罢,勿要太过在意了。”

    事到如今,严谦之也不知他三兄临终前特意的这番言语,是欲解他严谦之的心头迷惑,或另有他意。

    但斯人已逝,再探究这些,已是毫无用处。

    终究他三兄还是最后瞒了一句,并未说出那枚舍利究竟是蕴含着何等造化。

    竟惹得大天英豪们眼热心动,好似房中灯蛾扑火般,前赴后继……

    陈珩听出了严谦之话里未尽的意思,拱一拱手,道:

    “严道友之意,也不过是令我知悉一二嵇真人的生平,我如今也境界低微,知晓利害,还未自大到能去祟郁天那等魔国游历。”

    严谦之闻言心头稍一松。

    他在吹捧两句过后,倒是真心实意感慨了一句:

    “天地五方,上极无穷……而从前古至今,这宇宙间也不知埋藏有多少大秘,可惜道行不到,便连听闻入耳,都是一桩祸事。

    皆知晓在仙业成就之后还另有境界,可冠万物之首,可居最灵之位,但就因恐后辈弟子过早知晓了,产生知见障碍,连道书上都是对此描述不详。

    陈兄是玉宸高足,说不得将来就可一窥那上乘至境,至于严某嘛,倒是难了!”

    “严兄过誉了。”

    陈珩摇头。

    严谦之今番这话虽不是什么实际的好处,但也着实是叫陈珩听了些秘闻去,对嵇法闿又多了层了解。

    随即在严谦之有意交好下,两人又说了些风物山水,一时气氛融洽。

    “既是如此,倒不好耽搁陈兄正经功夫……来日若肯拨冗前来元载,我严氏定当以至诚相待!”

    此时在陈珩婉拒了去太常龙廷处看热闹后,严谦之虽有些遗憾,但还是大笑言道。

    而随两人互相作别,那空中牌符忽一晃动,便遁走去密云深处,无了踪迹。

    “嵇氏,嵇法闿……据严谦之所言,自那古佛舍利落在祟郁天后,大胆前去参悟者不知凡几。

    可全须全尾脱身而出的,这几千年来也仅是一个嵇法闿。”

    陈珩眼见那牌符彻底隐没不见,面上流出一抹思量之色,不禁沉吟起来。

    他若想为玉宸道子,宰执日后之东陆,不仅丹元大会是面前的一道关卡。

    在成就了元神境界后,更难免要跟嵇法闿、仉泰初、章寿这等老牌真传做过一场,好以堂皇大势来收摄派中人心。

    而一个修成了至等法相“后圣垂晖”,并能同君尧争锋的人自然厉害,不必多言。

    也不知嵇法闿失陷于祟郁天的那些年来,这人从古佛舍利里得了好处也未。

    前路茫茫,倒是荆棘丛生,并非坦途一片,叫人不可放松……

    陈珩此时若有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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