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刺史还算厚道,但凡是在这次蒸汽火车遇险的人,受伤的可视受伤严重程度,领十两到三十两的赔偿,家中有人此次遇险而死的话,可领百两银子。”

    “但是那节铁路为何会断裂,属下去看了下,看不出名堂来。这会冀州刺史将铁路断裂罪罪名全部推到了张鸣头上。”

    “属下查过,那节铁路确实是许掌柜在的时候修的,当时修建铁路的是另一批人,名义上是民夫和铁匠,实则也是逆贼,都死了。”

    李剑山将查到的事一窝蜂告诉了庆修,说得口干舌燥,连灌了三杯茶。

    冀州刺史将罪名推到张鸣头上,庆修并不意外,有人能够担责,冀州刺史才能将自己摘出来。

    许掌柜一个死人,担了全责也没用,远不如张鸣好用。既能担下所有罪名,又让冀州百姓的愤怒有对象可以宣泄。

    不过……“冀州刺史没有派人去查铁路断裂的原因吗?”庆修问道。

    李剑山:“派了,但他们似乎觉得铁路断裂就是衔接时候没有接好,只派人去看了一眼就走了,没细看。”

    “这怎么能一以概之?”庆修还没说话,跟着过来的一个老工匠被气得脸红脖子粗。

    “胡来!简直是胡来!不查清楚,怎么修复断裂的铁路?后面怎么避免再出现这种情况?这可是两百多条人命!”

    庆修表情淡了下来,“冀州刺史,恐怕不打算再修复铁路了。”

    “啊?这不是他想不修复就能不修复的吧?我看他就是只惦记着怎么推卸责任,以免自个被问罪,压根不在意铁路的问题。”

    二虎双臂环抱在胸前,嗤笑了声。这些官员心里在想什么,他清楚得很。

    什么百姓,哪有自己和身上的官服来得重要?

    能这么大方的给赔偿金,也不过是为了安抚民愤,给自己的失察之罪争取宽赦的余地罢了。

    “说得没错,铁路修复不修复,蒸汽火车要不要继续运行,不是他一个刺史能说了算的。”

    庆修不管冀州刺史愿不愿意,他不可能因为出一次事故,便将整个冀州的铁路停掉。

    牵一发而动全身,铁路网缺了冀州这块,再想连成一张网,许多线路都需要改掉。

    何况世上没有什么事是绝对安全的。后世无论哪种交通工具,不也都发生过事故?

    发生一起意外就将交通工具停了,岂不是以后人人出门只能靠双腿走?

    李剑山欲言又止,觑了觑庆修后,小声道:“可冀州的百姓,也不太乐意继续用蒸汽火车。”

    “怕只怕冀州刺史利用民意,不让我们修,或者是修好了也没什么人愿意再坐蒸汽火车。”

    闻言,庆修非但不忧虑,反而笑了。

    “他们可以一天、两天、三天,甚至一个月不用,可一年、两年呢?他们不可能所有人都能一直不用。”

    能有更好的代步工具,没人能眼睁睁看着它在自己面前晃悠多时,却始终不动心的。

    “走吧。”庆修喝完最后一杯茶,“去铁路那边看看。”

    “不先去刺史府见见冀州刺史,再问问情况吗?”有铁匠问道。

    庆修:“不必,等我们去了铁路那边,冀州刺史自然就会来了。”

    铁路在城郊,他们花了些时间才赶到。

    四周空无一人,断裂飞出的那节铁路被扔在地上无人问津。

    被甩飞侧翻砸在地上的车厢,倒是被人扶起来了,只是依然能隐约看到蒸汽火车车厢上的少许血迹。

    清理车厢的衙役不怎么走心,随意用水冲洗一遍,简单收拾了下便走了,这会有些血污已经凝成了黑色血块。

    被带来的铁匠自觉上前检查,庆修则沿着铁路一点点查看。李剑山几人分成两部分,一半人往前检查,一半人检查后面的铁路。

    庆修看了半天看不出什么名堂,衔接处虽然处理得很一般,但是不至于到断裂程度,这钢铁是从工部的钢铁工坊运来的,看上去也没有问题。

    他边想,边随手敲了两下铁轨。两声沉闷的声响响起。

    庆修微愣了下,蹲下来又敲了两下,甚至拔刀劈了几下铁轨。结果,不仅刀和铁轨碰撞时的声响沉闷,他手里的杖刀居然在铁轨上留下了多道痕迹。

    “???”

    他的杖刀材质确实是顶好的,可修建铁路用的也是最好的钢铁,再怎么样,也不至于劈砍两下就在上面留下痕迹。

    庆修眯了下眼,招呼工匠们过来。

    “庆国公!”老工匠小跑过来,气还没喘匀,也没等庆修说话,他就激动地道:“我知道这铁路问题出在哪里了!”

    说着,老工匠弯腰拍了两下铁轨,“这钢铁,根本不是工部钢铁工坊里的锰钢!”

    “这钢铁看上去很像锰钢,但是比锰钢差多了,敲着声音沉闷,一旦发生撞击容易变形不说,还容易断裂。”

    “那节飞出来的铁轨,就有不少地方裂了口子!”

    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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