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清明如镜,庄贵妃这话……说得当真是极好。

    既全了自身宽厚仁善、勇于担责的名声,又彻底钉死了巴哈尔古丽的罪状,还顺带激起了帝王对她们母女二人的怜惜之情。

    一石三鸟,不外如是。

    南宫玄羽深邃的目光,落在庄贵妃低垂的发顶上,停留了片刻。

    他俊美无俦的脸上看不出太多情绪,方才的震怒似乎已被压下,只余下一片深沉的平静。

    帝王没有对庄贵妃这番请罪之言,做出任何评价。既未宽慰,也未斥责。

    他的视线越过庄贵妃,落在床上那个依旧昏迷不醒,面色苍白的小小身影上。眸光深处,有极淡的忧色一闪而逝。

    “好生照顾韫儿。”

    帝王终于开口,声音平稳,听不出波澜:“需要什么药材,直接去太医院支取,务必养好大公主的身子。”

    秦山和庄贵妃连忙应下:“是,臣/臣妾遵旨!定当竭尽全力!”

    南宫玄羽不再多言,没有再看庄贵妃一眼,径直转身,大步朝殿外走去。

    沈知念见状,安静地跟上了帝王的脚步。

    庄贵妃福了一礼,声音温顺而恭敬:“臣妾恭送陛下!恭送皇贵妃娘娘!”

    直到帝妃二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长春宫门口,庄贵妃才缓缓直起身。

    她脸上的悲切和自责尚未完全褪去,转身看向床上的大公主时,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眼眸深处,闪过了一丝复杂难辨的幽光……

    ……

    忙乱了近一宿,走出长春宫时,东方天际已透出些许灰白。

    南宫玄羽的眉宇间带着一丝疲惫。

    他虽然依旧身姿挺拔,眼底的倦色,却难以完全掩藏。

    沈知念看在眼里,柔声劝道:“陛下,天都快亮了,您一夜未眠,不如先去歇息片刻?龙体要紧。”

    南宫玄羽摆了摆手:“不了,马上就是早朝时辰,一堆政务等着。”

    他侧过头,目光落在沈知念的脸上,语气缓和了些许:“倒是念念,跟着折腾了一晚上,回去好生歇着。”

    “是,臣妾谢陛下体恤。”

    沈知念不再多劝,恭顺地福了一礼:“臣妾恭送陛下!”

    目送着帝王銮驾消失在宫道尽头,沈知念才搭着芙蕖的手,坐上了早已备好的暖轿。

    轿帘落下,隔绝了外面渐起的晨风。

    永寿宫与长春宫相距不远,暖轿很快便抵达。

    菡萏手脚麻利,为沈知念卸下沉重的钗环和外袍。

    芙蕖则去小厨房,吩咐准备安神的热汤。

    看着自家娘娘平静却带着思量的神色,菡萏终究没忍住,一边梳理着沈知念如瀑的青丝,一边问道:“娘娘,方才长春宫那阵势……当真是巴哈尔古丽胆大包天,谋害大公主?”

    沈知念闭上眼,感受着头皮放松的舒适,闻言轻轻摇了摇头。

    “本宫虽然没有证据……”

    她顿了顿,才缓缓睁开眼,看着镜中自己清冽的眉眼,继续道:“但本宫觉得,她不至于蠢钝至此。毒害大公主,于她百害而无一利,是自寻死路。”

    “她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一旁的芙蕖端着热汤过来,闻言眸光一闪,瞬间明白了沈知念的言外之意,道:“娘娘的意思是……并非巴哈尔古丽下毒,而是有人借她的手,演了这出戏?”

    “是长春宫那位?用大公主……”

    沈知念接过温热的汤盏,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极淡地勾了一下唇角,似是讥讽,又似是了然:“这不,结果已摆在眼前。”

    “巴哈尔古丽成了庶人,进了冷宫,宫里又少了一个碍眼的。”

    菡萏倒吸了一口凉气,脸上露出后怕的神情:“贵妃娘娘的手段……果然了得!”

    她拍了拍胸口,庆幸道:“还好娘娘您有先见之明,上次小产之事,咱们设法让庄贵妃明白了,是巴哈尔古丽陷害她。让她把这笔账,记在了该记的人头上。”

    “否则……若她把仇算到娘娘头上,暗中使这等手段……就算娘娘不怕她,终日被这么个人盯着,也是够膈应人的。”

    芙蕖的眉头却紧紧蹙了起来,脸上带着一丝不忍和厌恶:“只是……大公主终究是无辜的,才那么小的孩子,竟遭此劫难……”

    “贵妃娘娘平日里一副吃斋念佛,悲天悯人的模样,却对自己的养女下此狠手。当真、当真是……”

    她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这种令人发指的行为,最终只摇了摇头,将剩余的话化作一声喟叹。

    沈知念静静听着两个心腹宫女的话,小口啜饮着安神汤,没有再接话。

    庄贵妃这一招确实够狠,也够有效。

    后宫从来都是如此,表面的风平浪静之下,永远藏着能吞噬一切的暗流。

    菡萏的小脸皱了起来,既后怕又觉得解气,轻轻哼了一声道:“不过话说回来,经此一事,那个西域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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