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考虑这些的,毕竟在楚徽的认知下,觉得这都是大虞治下的,特别是在面对外部征伐时,那不就是要勠力同心的解决吗?

    可现在楚徽不会这样想了。

    因为人心。

    别的不说,就说眼下聚在帅帐内的,适才还存在着争执甚至起了冲突,而他们的目标是一致的,但所用方式是不同的,导致这分歧的背后藏着很多。

    楚徽明知道这些,却必须要装糊涂才行。

    总不能火上浇油吧?

    真要这样,这仗还打不打?

    东逆要没有被解决,那会引发什么后果?

    这个楚徽没有深想下去,他也不敢去想。

    “荣国公,适才在赶来前线时,孤发现天门关外堆筑有不少土山,难道荣国公是打算以此来攻破天门关?”

    在沉默了许久,在帐内诸将皆思绪万千之际,楚徽转过身来,看向表情自若的孙河开口询问。

    “这个……”

    孙河微微一顿。

    “荣国公要是觉得不到时候,可以不必讲明的,孤就是有些好奇。”见孙河如此,楚徽微微一笑道。

    这一刻无数道目光汇聚过来。

    其实对孙河的想法有疑的,可不止是楚徽,在这帅帐内还有不少,最典型的代表是以苗铁军、左安他们为首的南北两军将校。

    因为修筑土山的,可不止在天门关有,在中线的天威、天战两关同样也有,这些土山看似用于逼近城关、居高临下攻城,但若仅为此目的,无需遍布三关之地。

    “既然殿下问了,那臣就没什么好隐瞒的。”

    而在此等态势下,孙河则开口道,但说着,孙河却反问道:“不知殿下对田焘可有了解?”

    “此人若孤没有记错,是东逆原任镇国将军,以统御天门诸关驻防诸务吧?”楚徽听后伸手道。

    “但此人脾性直率,与那东逆权臣周钊有隔阂,故而在此前被周钊用计拿下,改任其麾下亲信大将钟源接任。”

    “说起来这个钟源,在东逆军中地位很高,且打仗是有一套的,虽说如今所部被困守在天门至东域一线,但所部仍占据一片地域,对此信国公可没少犯愁。”

    “据信国公麾下审讯所俘东逆俘虏,当初对于进犯我朝一事,这个钟源是反对的,但周钊为了一己私利,一再强硬对钟源下令,且必须要其亲率大军出动,这才有了……”

    “不错。”

    不等楚徽讲下去,孙河点点头道:“据臣的猜测,如今在这天门关一带,坐镇的正是田焘。”

    什么?!

    一听这话,帐内众人无不脸色大变。

    “公爷,这不可能吧。”

    高源杰瞪大眼睛道:“这田焘被撤职后,便被周钊给发配了,因为这事儿,当初东逆前线是起了……”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孙河目光沉静,声如古井,“周钊生性多疑,自夺田焘兵权后,便将其远徙。然我朝对东逆展开攻势,特别是钟源所部遭遇连番挫败,周钊必恐前线再生变故,故而重新起用田焘,以其旧部之心稳住天门关局势。”

    “田焘虽被贬黜,然在军中威望犹存,尤其天门关守军多为其昔日旧部,此举实为险招,却也最是有效。”

    “甚至在这段时日,本公还笃定了一点,只怕田焘的启用,与钟源派人向周钊通传密不可分。”

    “而这一切指向了一处,即我朝对东逆展开征伐下,恐东逆内部亦是出现大状况,这不止局限于高层间的争斗。”

    这……

    这番言论讲明,让不少人都惊住了。

    “而在此之前,臣分兵驻守天门东西两线,更叫两部竖起代表臣的帅旗,这不止是为减轻中线驰援压力,同样也是在验证这件事。”

    对于这些,孙河没有在意,而是看向了楚徽,“东西两线面对东逆汹涌攻势,然中线却以我军攻势为主,这便足以说明很多。”

    “且在趁乱夺取东西两线诸关前,臣还派遣了一些夜不收潜伏,他们是熟悉东逆习俗的。”

    “在刺探军情的同时,其中有一些混进了叛军之中,眼下在东逆腹地,打着清君侧的名号反对周钊的不在少数,有一部分更是中枢与地方的暗中联合!”

    “荣国公说的是真的?”

    楚徽双眸微张,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向孙河。

    “如此要紧之事,臣岂敢乱言?”

    迎着楚徽的注视,孙河神色肃然道。

    大虞跟东逆之间的战事,的确是承受了不小压力,毕竟这种打法在先前是没有过的,但与之相对的,是东逆同样也承受极大压力,眼下就看谁撑不到最后的。

    再者言,东逆因为周钊的强势,所谓国主的年幼,导致了权力失衡的局面,这在先前也是没有过的。

    “而今田焘复起,恰是周钊为稳权柄之举,然其内部裂痕已现,各怀异志。我军只需持重待机,东西两线固守不撤,中路稳步推进,必可引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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