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要糟。

    这严嵩和王守仁是好友,前些日子更是一度借住在王守仁家中。

    王守仁偏偏又和王琼是至交。

    两人在一起的时候提到王琼也就不意外了,偏偏王琼这家伙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反例。

    如此一来,这严嵩该不会意识到这里面的问题了吧。

    陈心坚慌忙看向裴千户。

    却见裴元脸上的神色淡定,丝毫不见一丝波澜。

    等严嵩说完了,裴元才呼出一口气,“原来你是说的是王少司徒的事情。”

    “王少司徒确实是因为私下接触天子,被人疑心谄媚君上,所以才受到排挤,被迫离京去赈济受到刘六、刘七祸害的那些百姓的。”

    严嵩听裴元也这么说,心头不由一沉。

    就听裴元继续道,“而且我也不妨告诉你。当初王琼和天子之间的私下接触,也是本千户从中帮着牵的线。”

    严嵩听得张口结舌,“这……”

    不等严嵩脑海中生出退意,就听裴元又道,“不知道惟中兄可晓得王少司徒的生平?”

    严嵩只是知道有户部侍郎王琼这个人,对他的生平倒真没多少了解。

    他已知裴元非同常人,当即老实答道,“不知。”

    裴元点点头,开口说道,“王少司徒乃是成化年间的进士,又历经弘治,正德三朝,官场的政治经验十分丰富。”

    “他先在工部任主事,因为能力出众,功绩显著获得擢升。先后担任了山东、河南参政,又晋了河南右布政使。到了本朝,升任右副都御使,被指派督查盐政。接着先任户部侍郎,又任吏部侍郎,官运亨通至此,可谓一步就能踏入内阁。”

    “只是他因为得罪刘瑾被贬去南京,前些日子,才又回京复任户部右侍郎。”

    “这样一个人物,既擅长实务,有料民理政的才能,又能独当一面,成为方面大员。惟中兄觉得,王少司徒与你相比如何?”

    严嵩这会儿算是明白王琼的资历有多深厚了,他一个辞职的翰林院编修,何德何能与之相比?

    严嵩连连摆手道,“严某如何敢与王少司徒相提并论?”

    裴元这才笑道,“以王少司徒的平生阅历和丰富的官场经验,他尚且甘愿为我驱使,我不知道惟中兄在犹豫什么。”

    “况且,你怎么知道王少司徒的离开,不是以退为进,为迈向内阁走出了坚实的一步?”

    裴元话中的意思很明白了。

    连王琼这样的官场老鸟都愿意做的事儿,他严嵩有什么好顾虑的?

    严嵩显然也听明白了裴元这意思,当即果断表示道,“千户,严某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昨天听王伯安提起此事,有些担心是不是王琼有什么应对不当的地方,这才想向千户打听打听。也好……,引以为戒。”

    裴元笑了笑,“没有什么不当的地方,王琼好着呢。”

    说着,从公案一侧的抽屉翻了翻,拿出了几封书信。

    接着将那些书信一字排开,给严嵩看了上面的封皮,这几封赫然都是王琼给裴元送来的。

    裴元道,“王少司徒一直和本千户仍旧密切联系着,外面那些人又知道多少?”

    严嵩见到了实锤,一时再无他念。

    没什么好犹豫了。

    就连王琼都愿意做的事情,就算他被坑了那也是非战之罪。

    于是严嵩向裴元求教道,“我虽有此心,但是见到天子该如何行事,还是希望千户多多提点。”

    裴元见严嵩上道,当即喜道,“好说,我且和你说说当前的局面,若是天子问你时,也免得你答非所问。稍后我就会去求见天子,和他提一提你的事情。只是……”

    裴元终于收起了一直以来的笑脸,面带一丝凶意的说道,“只是那时候,可由不得你乱说啊。”

    严嵩嘴角的肉抽动了下,但是想想那美妙的未来,还是说道,“严某是有分寸的。”

    裴元当即便给严嵩大致提了些能说的事情。

    总而言之,形势一片大好。

    很多人都在指望着利用这次重启宝钞的机会大赚一笔,到时候会有无数的资金入场抬价。

    而朱厚照要做的就是,趁着上涨之前,狠狠地赚上一笔,然后利用这些各路炒作宝钞的资金,趁机把宝钞的估值做上去。

    只要宝钞再次值钱,那么拥有宝钞印刷权的朱厚照,就和洪武、永乐时那样,再次主宰大明的兴衰。

    裴元正述说着,忽听有人来报,说是苑马寺少卿求见。

    裴元闻言诧异了一下。

    窦彧这时候过来做什么?

    不是说,要等到新宅装修好,再来送给自己的吗?

    裴元心中莫名,旁边的严嵩连忙道,“若是千户还有事儿,严某晚些再来求教也行。”

    裴元这会儿正是要利用严嵩这个工具人的时候,也不好让他离心离德。

    想着窦彧那边也没什么大事,当即道,“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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