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

    咕噜~

    犹如地底热泉喷涌,在距离杜鹃座堡垒最外层环墙的八公里外,鲜血咕涌着自裂隙溢出,淹没尸骨,形成绵延至天际的血潮,黏稠的血浆在重力的牵引下缓慢流淌,将破碎的盔甲与断裂的武器一同裹挟,化作一片猩红的沼泽。

    恶魔自地表血池之中站起,它们扭曲的形体从黏腻的血浆中挣脱,骨骼与腐肉在亚空间能量的重塑下重新拼接,它们抽离着堑壕之中的尸骨,将亡者的遗骸化作亵渎的武器。

    一道道扭曲的阴影随着血神力量的加强开始进入物质宇宙,它们的轮廓在血雾中若隐若现,贪婪饥渴的视线遥遥望向远方的两位原体。

    恐虐的嚎叫开始深入现实。

    那声音并非来自物质世界的声波,而是直接在灵魂深处炸响的咆哮,带着纯粹的杀意与狂怒。

    其中带着恼怒,带着无可奈何。

    人类的守卫者们,让视线越过了那些逐渐凝聚的恶魔。

    这些恐虐的爪牙值得关注,但战争的主人并非是他们,他们的目光穿透了血雾与硝烟,锁定在更远处的威胁上。

    他们注视着远处坠落的征服者号。

    这艘巨舰完好,但远远的,迦尔纳却是能够感受到她垂死的哀嚎。

    杜鹃座堡垒的防御火力依旧全开,陆基宏炮阵列的怒吼震颤着大气,弹幕如雨点般倾泻而下。

    偶然有将血神赐福撕裂开的炮弹落入,却也在虚空盾之上的扭曲光芒下消失不见。

    在层叠的高墙之后,防守方开始了紧锣密鼓的行动,士兵们奔跑在狭窄的通道内,沉重的脚步声与机械的嗡鸣交织成一片。

    铛!

    一道因为挤压而变形,无法展开的门户之后传来震颤,金属框架在巨大的压力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嗤啦!

    金属被链锯从内侧撕裂,锯齿与装甲摩擦迸溅出刺目的火花,随后在一道巨大力量的冲击下向外扩散翻卷,形成了一人高的通道。

    一道利爪搭在了锋锐的裂口边缘。

    鲜血潺潺。

    一位身披鲜红甲胄的吞世者爬了出来。

    他的盔甲上沾满凝固的血痂,呼吸面罩下传来粗重的喘息。

    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无数!

    他们凿开通路,踏入血池。

    他们割开征服者号的装甲,破开一道道大门,从中拽出咆哮的战争机械,支起反导设施,虚空盾与血神的赐福保护着他们集结,列阵。

    有人按捺不住内心的杀戮欲望,于是猎颅者率先处决了这些混沌的灵魂。

    有人想要夺得先登荣誉,却被自己的首领依靠过往的权威拦住。

    他们带着或疑惑,或敬重,或愤懑的复杂情绪看向舰桥处,头盔下的呼吸声粗重如雷,却没有一人妄动。

    所有人都在等待。

    万年时光,吞世者不知有几何沉沦,有几何反抗。

    沉沦者常有,反抗者常闻。

    然以反抗立于台前的只此一人。

    科索拉克斯。

    反抗屠夫之钉的奴役。

    反抗基因之父为他安排的命运。

    现在,他反抗破晓之翼带给他的失败。

    咔嚓!

    ‘征服者号’的舰桥粉碎,扭曲的金属框架如垂死的巨兽般呻吟着坍塌。

    吞世者的摄政王同亲卫们一齐缓缓走出。

    他一手攥着象征着力量的利斧,锋刃上还滴落着未干的血珠,一手攥着象征权柄的黑石符文,幽绿的光芒从指缝间渗出,映亮了他脑颅之后颤抖的屠夫之钉。

    轰隆隆!

    天空之中的焰云攒动,血色的雷霆在铅灰色的天幕上撕开裂缝,似乎是血神在宣泄自己的不满。

    这不是祂设想的结局。

    “呵呵。”

    科索拉克斯牢牢攥着黑石符文,符文边缘割裂了他的掌心,鲜血顺着腕甲滴落他朝天露出嘲弄的笑容,染血的齿列在阴影中森然发亮。

    这是佩图拉博给予的,自铁之主智慧中诞生的,能够放大亚空间影响的反转黑石装置,能够让他操纵并腐化机械的权柄肆意施加至现实宇宙。

    在数千年前的其中一次次黑色远征中,佩图拉博便能够在转瞬间腐化一支机械教舰队连带其运载的泰坦军团,如今在反转黑石增强亚空间影响的情况下想要占据一艘战舰的控制权只会更加轻易。

    于是科索拉科斯借此杀死了萨琳,还有一直试图杀死他的征服者号机魂,得到了征服者号真正的控制权,得到了掷出筹码的机会。

    而筹码便是他依靠星堡之上的角斗场,以各种方式甄选并笼络至征服者号的吞世者。

    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地表那惨烈的战损让他感到愤怒,久攻不下的天燕座堡垒让他感到耻辱。

    于是他过往的准备让他能够借此疯狂一次,而不是在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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