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从人愿啊!

    仅仅才几天,这样的财富美梦就一下变成了无底的深渊。

    “跌!又他妈的在跌!”

    余兴中嘶哑的声音像是破锣,“昨天刚补进去的保证金,眼看又要见底了!

    陈志雄!你他妈给我说话!你那边的账户还能不能撑住?还有没有钱?哪怕一分钱也好?

    或者你再想想办法,哪怕是跪下来求人,去再弄点钱出来顶一下?!

    我们不能就这么爆仓!”

    但是坐在他对面的陈志雄,情况更加糟糕。

    面色蜡黄,下巴上的胡茬杂乱无章地生长着,深重的眼袋像是挂了两个黑口袋。

    他烦躁得几乎是自虐般地揪着自己本就稀疏的头发,怒道:

    “想办法?你让我怎么想办法?!啊?我还能有什么办法?能借的高利贷早就借遍了!利息高得吓死人!

    家里的那间祖传五金铺子,是我爹娘半辈子的心血,被我偷偷拿去抵押了!

    现在家里天天吵架,我老婆抱着孩子,昨晚提着箱子说要回娘家!

    如今连家里的亲戚朋友,看到我的电话就躲,看到我的人影就绕着走,生怕我再开口借钱!

    连我爸……连我爸都拿着扫把要把我打出家门!

    我他妈当初就是鬼迷了心窍!怎么就信了你的鬼话,觉得白银一定会暴涨,把我们俩压箱底的本钱,再加上这些借来的要命钱,一股脑全砸进去了!

    现在好了……全完了!完了你知道吗?我就不应该跟着你一起做这发财梦!

    这压根就不是梦,不……这就是梦!这是醒不过来的噩梦!!”

    两个曾经志得意满的年轻人,此刻隔着一片狼藉的办公桌互相瞪视着。

    绝望像毒气一样在空气中弥漫,取代了之前对未来的憧憬。

    两人眼中除了对深渊的恐惧,更多的是一种对彼此、对当初决策的怨毒指责。

    没办法!合伙做生意或投资无一例外不是这样。

    赚钱了大家笑哈哈,你好我好大家好。

    一旦赔钱了,就互相推卸责任和怨恨。

    火药味浓烈,现在只需要一丁点的火星就能将两人最后的情谊和理智给彻底炸毁。

    不过,就在这令人喘不过气的时候。

    陈志雄的脚无意中碰到了地上被揉成一团、又被他踩踏过的《亚洲日报》。

    头版上那几个巨大、粗黑、极具视觉冲击力的词语——“康生医药”、“小林生”、“新药”、“股票大涨”——像针一样刺入了他被绝望覆盖的视网膜。

    他猛地弯下腰,一把抓起那团肮脏的报纸,指着那个刺眼的标题,激动的喊道:

    “兴中!余兴中!快看!快看这!是你爸的药厂!报纸!《亚洲日报》!

    他们报道了!小林生,就是那个刚买下置地的超级富豪,他说你家那药厂,康生医药,搞出了不得了的‘跨时代新药’!

    快……用股票机看看,你家康生新药今天涨了多少?这样的利好消息,肯定涨疯了!”

    他不顾余兴中的惊愕,调到康生医药的股价,立马更是惊呼,“你看!股票!!开盘就暴涨!翻倍了!你看看这个涨幅!109.7%!我的天!!”

    余兴中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激动惊得一怔,大脑里是一片空白,下意识地顺着陈志雄颤抖的手指看去。

    当“康生医药+109.7%”那行刺眼又无比美妙的数据真的映入眼帘时,他也彻底愣住了。

    “机会!老天爷开眼给的机会啊!!这小林生,他就是个绝顶的操盘高手!他就是在做局!拉高股价!

    你爹地,余东来余老板,他可是康生的大股东啊!对吧?他手里肯定捏着大把的原始股!对不对?!”

    他一把抓住余兴中冰凉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大声叫道,“听我的!立刻!马上去找你爹地!

    让他卖!把手里康生的股票全部套现!现在!就是现在!趁着小林生自己还没抛售,趁着股价还在高位,把它全卖了!

    换成实实在在的钱!有了这笔钱,我们的保证金窟窿就能填上!就能再撑下去!

    只要再给我们一点时间,白银期货还有机会翻盘!!要是晚了!等小林生自己这个幕后操盘手在高位套现跑路了,康生这股票就彻底变成一文不值的废纸!

    到时候你爸守着这点纸片有什么用?那就是一堆擦屁股都嫌硬的垃圾!你听到了吗?!必须马上卖!”

    陈志雄急迫的话语,如同洪钟大吕在余兴中本已绝望的脑海中炸裂开来。

    尤其是那“109.7%”的涨幅数字,更是像滚烫的烙铁一般狠狠地印在了他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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