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口可是立国之本,他们带走的哪里是百姓,分明是我大夏的百年根基啊!”

    他抓起案头的笔岘狠狠摔在地上,狰狞可怖的目光中,隐隐的更是透露出几丝绝望。

    作为西夏枢密使,他并非是一个只知道战争的武将,更是一个纵观全局的谋略家。

    深知人口对一个国家的重要性。

    虽然他们这些贵族一向视百姓如猪狗,随意欺凌压迫,但若是没有了这些贱民百姓,他们的贵族还能当给谁看?

    谁还能甘当牛马的埋头苦干,为这个国家创造财富,供贵族们享乐?

    所以,人口就是国家的根基。

    一旦流逝过多,必然会造成国家的震荡。

    大帐之中的气氛无比的压抑,迺令思聪坐在椅子上,低沉的声音说道。

    “老弱能开垦荒地,青壮可充军役,妇孺更能生养繁衍。”

    “大河以西至敦煌,虽然地广人稀,人口不如河东稠密,但也有将近百万之众。”

    “这些蛮子把人一迁,河西百年都缓不过劲来。”

    “更可怕的是……”

    他的声音陡然压低,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他们将人迁往北疆,岂不是在给自己壮大根基?此消彼长之下,日后我们拿什么与他们争?”

    “这分明是在步步蚕食我大夏的命脉。”

    帐内鸦雀无声,众人看着迺令思聪青筋暴起的手背,第一次意识到这场劫掠背后,藏着远比失去粮草更致命的危机。

    虽然也有大量百姓逃进了山中。

    但河西的根基也已经被挖空了,几十年都无法恢复元气。

    这才是让迺令思聪真正恐惧的地方。

    北疆人不是只知道劫掠财物、粮食的草原蛮子,而是一个更加可怕的敌人。

    他们之中,有深谋远虑的智囊,能知晓人口的重要性,知晓迁走河西人口对西夏根基的致命打击。

    也有雷厉风行的将领,即便带着数十万百姓与牲畜,也能在撤退时保持铁桶般的秩序。

    更可怕的是,他们背后或许藏着一个野心勃勃的统帅,有的不仅仅是称霸一方的野心,还有鲸吞天下的雄心。

    “大帅,既然如此,我军当趁势追击,务必夺回人口和粮食。”副将攥紧腰间刀柄,眼中腾起火苗。

    迺令思聪沉吟片刻,微微点头:“传令,搜集所有船只,置于渡口,搭建浮桥。”

    随后目光又看向旁边的副将,沉声说道:“苏农将军,命你率领五千精骑,出大河,追击北疆贼军。”

    苏农乌厥单膝跪地,铁甲碰撞声清脆如裂冰:“末将遵命!”

    河东的十几万大军虽然大都是临时征召起来的民夫,但其中也有一些西夏压箱底的精锐。

    五千精骑还是能拿的出来的。

    “但切记小心!”

    迺令思聪突然上前,一把扣住对方肩膀,掌心力道大得惊人,凝重的语气说道:“北疆人在撤退途中定然会防备追兵。”

    “你不必与其交缠,只管咬住他们后队。”

    “专挑押运百姓和粮草的队伍下手,烧他们的车,惊散他们的牲畜,见人就杀,见粮就毁!”

    “但给本帅记住——贪功者死!”

    “一旦北疆主力回身,立刻鸣金撤退!”

    苏农乌厥心头一颤,重重喝道:“末将明白!”

    “定当让北疆贼军明白我大夏铁骑的厉害。”

    随后,迺令思聪便命人连夜制造浮桥。

    将小船在黄河之中连成一排,然后用绳索连接在一起固定,再铺上木板,便组建了一座简易的浮桥,这个过程持续了一天多的时间。

    第二天,半下午的斜阳下,五千精骑扬起的尘烟遮蔽天际,马蹄声如闷雷碾过荒原,

    “过河,小心点。”

    苏农乌厥站在大河旁边,勒住躁动的战马大声喝道。

    宿卫骑兵率先踏浮桥,他们将甲胄驮在马背上,光着膀子登上了浮桥。

    每个士兵全部神情紧绷着,而就在最前方的骑兵快要抵达对岸的时候。

    黄河西岸的古道上,远远的冲来了几匹快马,他们神色惊恐,不断的对着浮桥上的骑兵大声摆手。

    声嘶力竭的大吼道:“快回去,北疆蛮子来了。”

    “不要过来。”

    探骑的嘶吼伴随着西风飘荡了过去,走在浮桥最前端的骑兵听见之后,瞳孔骤缩。

    身下战马更是仿佛感受到了巨大的恐怖,开始不安的躁动起来,前蹄几乎踏空浮桥边缘。

    “什么?北疆蛮子来了?”

    这声惊呼如惊雷炸响,队伍瞬间陷入混乱,马匹嘶鸣与甲胄碰撞声响成一片。

    因为距离的缘故,刚刚踏上浮桥不久的苏农乌厥,并没有听见探骑的喊声,只看到人影奔来。

    勒住躁动的坐骑,皱着眉头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当得知北疆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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