汾阳南门

    稀稀拉拉的人群排着长队缓步向着城内走去,队伍中有个推着独轮车的佝偻汉子。

    独轮车看起来极重,车轮在夯实的黄土路面上压出一道浅浅地车辙,上面堆放数袋粮食。

    汉子走路不快,似乎脚上有什么隐疾,潦草油腻的头发从额前散落,遮住了半张脸庞,像个饱经风霜的老农进城。

    轮到他的时候,城门口的伪军相视一笑。

    “站住!”伪军班长吴老三拦住了他,枪口戳了戳车上的麻袋:“装的什么?”

    “老总,是..是给东门米铺送的谷子,哎,谷子。”汉子的声音沙哑颤抖,手指不安地搓着衣角。

    “谷子?”吴老三冷笑一声,刺刀猛地扎进麻袋,后面的队伍顿时一个激灵,不少人咽着口水,面露惧色。

    这一刺刀下去,谷粒哗啦啦地流出来,在阳光下泛着金黄的光泽,可吴老三眼睛却没去看谷子,而是看向佝偻汉子。

    下一秒

    汉子张着嘴巴,身体猛地扑向地面,用身体去接那落下的稻谷,嘴里已经满是哭腔,竟是连独轮车都不顾了。

    吴老三举在空中的枪僵在原地,眼前这个最可疑的汉子,竟然有些自己年迈父亲的影子,儿时家里被地主欺压,父亲也是如此趴在地上,护着那一小袋大米,差点被活活打死。

    叹了口气,吴老三缓缓放下枪,指着后面的小兵:“你,愣着干嘛,拿个布袋过来。”

    他没有上前,只是让士兵帮忙堵上漏洞,自己转过身,掏出烟抽了起来。

    忽然

    身后传来了一阵骚动,马蹄声与卡车发动机的轰鸣闯入众人耳朵。

    “让开!都让开!”

    一队日寇警戒着将卡车包围在一起,前排的骑兵更是直接挥舞马鞭呵斥队伍让开。

    “呀!支那也!”

    吴老三转身就看见那推着独轮车的汉子就要遭遇毒手,他飞快冲到日寇面前,赔笑,鞠躬:“太君,我们把路障挪开,挪开。”

    他一边比着手势,一边招呼手下赶紧将铁丝网搬开,给日寇腾出道路来。

    骑兵也不好为难他们,抗战打到现在,金陵方面提供大量的帮助,特别是这些伪军的存在,承担了大量的巡逻,镇压地方的任务。

    早在去年年中的时候,派遣军就已经下达军令,不得随意打杀伪军,要给对方基本的尊重。

    这也是长期抗战带来的影响,若不是汪逆投敌,小鬼子怕是现在就已经撑不住了!

    趁着搬开路障的时机,吴老三与手下将汉子与独轮车拉开:“不要命了,为这么点谷子,值得吗?”

    “家里婆娘病了,就靠这些稻谷换些药,否则恐怕撑不过这个月了”汉子声音沙哑,已然是一副涕泪纵横的模样。

    吴老三背过身:“等太君晋城你再进去。”

    可他没注意到,汉子的藏在乱发下的目光却是盯着那辆被护送进城的卡车,卡车上的医护兵袖标相当醒目。

    “怎么会?”汉子皱眉低头,这与情报明显不符。

    日寇的押送队伍进入城内,汉子这才重新扶起独轮车,缓缓进城,只是没人注意到,这独轮车的把手比一般的要粗上几圈。

    推车来到城东,将一路的警卫情况记载心里,汉子转过街角,便隐入小巷。

    甲第巷第三处小弄的第二间院门前,汉子缓缓放下独轮车把手,依旧佝偻着身体,重重敲了一下门,等过几秒,又敲了三下。

    门内这才传来微弱的声音:“谁?”

    “城南送粮的。”

    “奇变偶不变。”

    “黄河鲤鱼面。”

    “几个人?”

    “一个!”

    大门缓缓打开,竟是一名中年妇人,粗布麻衣腰戴围裙:“辛苦了,进来吧。”

    汉子用力推着独轮车,五包大米数百斤的重量,竟没人怀疑一个跛子能不能推得动。

    将独轮车停在院里,汉子扛起大米:“厨房在哪?”

    妇人指了指右侧的偏房:“放那吧,这么多米,是要来一个小队吗?”

    汉子依旧一瘸一拐地走着:“去年的军饷,还有今年的经费,有一包是精米。”

    说着,他已经将第二包大米打开,里面还有一包盐:“等戒严结束,会有人继续送的。”

    汉子又从左边的渡轮车把手拆开,露出一长条叮当作响的布袋,里面竟然全是银洋。

    右边的把手也被拆开,里面竟然是一把枪!

    他就这么水灵灵的运到了这个小县城,打开检查了一下后,汉子重新用油纸包裹,来到后院的水井旁,将枪捆在绳子上,缓缓下放。

    “大人,可是有重要任务?”妇人开始洗米,准备生火做饭。

    “有!”汉子做完这一切,找了一条椅子坐下,这才逐渐恢复身形,露出的半截面庞竟然满是伤痕:“今天夜里我就要离开,快些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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