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泉的东西?”唐冥只觉得后脊梁骨窜起一股凉气,牙齿都有些打战,“她……她身上怎么会有那种脏东西?”

    黑袍人正要解释,一股阴冷到骨子里的暴戾气息,没有任何征兆,从侧面猛扑过来!

    两人都是一凛,急急转头。

    一道浑身是血的影子,正一步一晃地朝他们这边挪,地上,拖出一条刺目的血痕——那人,竟是魔天宗的长老,玉衡!

    “呵,原来你小子也猫在这儿。”玉衡的声音嘶哑得像是破风箱,身上衣服破破烂烂,气若游丝,几乎随时都会倒下。

    可他手里那柄拂尘,依旧透着让人心头发毛的寒气,只是拂尘的丝绦,早被血染成了暗红色。

    “炉鼎呢?你们把炉鼎弄到手了?”他一开口,便是这句,声音里带着一股子偏执。

    黑袍人身形微微一挺,挡在了唐冥前面一点:“玉衡道友,你来得正好。有些陈年旧账,也该跟这位小兄弟掰扯掰扯清楚了。”

    玉衡喉咙里挤出一声干涩的冷笑,嘴角新裂的伤口又见了红:“掰扯什么?掰扯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家伙,怎么挖空心思要打开黄泉通道,引那些鬼东西出来,把这世道搅个天翻地覆吗?”

    黑袍人语气依旧平稳,听不出喜怒:“又或者,掰扯掰扯你们魔天宗当年是如何一意孤行,强行分裂太虚神炉,结果导致封印松动,让黄泉的阴邪之气一天比一天更深地渗入人间?”

    两人之间,空气骤然绷紧,那股子杀伐之气,几乎要凝成实质,压得人喘不过气。

    唐冥突然高高举起手中的玉佩,声音因为急切而有些变调:“玉衡前辈!林霜让我问你!三百年前的约定,到底是什么?”

    玉衡一触及那枚玉佩,本就苍白的脸孔瞬间没了半点血色,他嘶声叫道:“这……这是守护者信物!你从哪里弄来的?”

    “林霜给我的!”唐冥迎上他骇然的表情,没有半分退缩,“她说,她的先祖和你们魔天宗有过约定!让我来问你当年的真相!”

    玉衡的面皮一阵抽搐,紧抓着拂尘的手不住地抖,那染血的丝绦几乎要被他生生扯断:“不可能……那女娃子怎么可能知道这些……除非……”

    黑袍人冷冰冰地替他说了下去:“除非,她已经觉醒了身为守护者的记忆。”

    玉衡猛地阖上双眼,过了好一会儿,他紧绷的身体才微微松弛下来,像是刚刚打了一场极耗心神的恶仗。

    他再次睁开眼,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三百年前,神炉之争,已经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地步。我魔天宗坚持,必须彻底封印黄泉,永绝后患。可守护者一脉,却死活要保住那条通道。”

    “当年神炉主导权之争,两派杀红了眼,尸横遍野。眼瞅着就是个玉石俱焚的下场,守护者那边的头儿,提出了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玉衡的声音依旧沙哑。

    “神炉,一分为三,暂且各自掌管。”

    “三百年。”

    “就三百年。”

    “三百年后,黄泉那边如果风平浪静,没出什么幺蛾子,那就把炉子合回去,通道也恢复了。”

    “可要是黄泉那边闹出了压不住的乱子,那就彻底断了这条路,阴阳两界,永不相通。”

    唐冥眉心拧成一团:“这就是你们当年的约定?”

    “对。”玉衡重重吐出一口浊气,胸口那股子堵了百年的闷气,终于顺畅了些。

    “魔天宗拿了神炉的炉身,守护者一脉看护炉灵。”

    “炉鼎嘛,交给了两边都认可的一个中间人保管——后来你们嘴里的壁画老妖。”

    黑袍人一声冷哼:“那老家伙不地道,竟敢偷摸改封印,想吞炉鼎的力量,结果把自己玩脱了,弄成了那人不人鬼不鬼的壁画样子。”

    唐冥一颗心越听越沉:“所以,三百年期限到了,你们两边都发了疯似的找炉子的各部分,就为着当年的约定。那林霜呢?她算怎么回事?她凭什么说自己既是炉灵宿主,又是炉鼎守护者?”

    玉衡跟黑袍人对视一眼。

    最后,还是玉衡开了腔,声音古怪,一字一顿:“因为…她身上,承继了双重血脉。”

    “守护者的头领,当年跟我们魔天宗一个天分很高的女弟子成了夫妻,留下了一支血脉。”

    “这支血脉,既背负着守护者的老使命,也练我们魔天宗的功法,本该撮合两派,算是个念想。”

    黑袍人接了话头:“偏偏后来两派又闹翻了,越闹越僵。那女弟子彻底寒了心,带着后人隐姓埋名,躲得远远的。谁他娘的能料到,三百年过去,林霜,就是那一支的后人。怕是她自个儿,先前也蒙在鼓里。”

    唐冥脑子“嗡”一下,彻底懵了:“所以,林霜她……她身上有两派的血?炉灵选她,炉鼎也认她,就是因为这个?”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还不止这些。”玉衡那张脸,黑得几乎能拧出水来,语气沉得吓人。

    他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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