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想要皮影。” 然后,刀刺进了他的胸口,疼得他喘不过气。他看见自己的血染红了椰叶,听见拉贾特的喊声:“西塔!西塔!” 他惊醒时,浑身都是汗。床头的皮影箱开着,西塔的皮影正对着他,贝壳眼睛里的光,像在说:“你看见了吗?” 接下来的几天,欧时纳每天晚上都做同样的梦。他开始变得憔悴,眼神涣散,连最喜欢的嘉美兰音乐都听不进去。有天早上,他发现自己的手腕上,多了一道红色的痕迹——和西塔皮影手腕上的丝线一模一样。

    周五晚上,欧时纳的小木屋来了个客人——他的助手阿邦(和当年的凶手同名)。 阿邦说:“师傅,今晚有个商人要来看皮影,说要订一套《罗摩衍那》的。”他的眼睛还盯着墙角的皮影箱。 欧时纳皱了皱眉头问:“你怎么知道我有那套皮影?” 阿邦声音有点发抖地说:“我……我看见的。昨天晚上,我路过你的房间,看见那个西塔的皮影,在幕布上演东西,像真的一样。” 欧时纳心里一沉问:“你没碰它吧?” 阿邦摇头说:“没有!但它好像在看我,眼睛里的光……很吓人。” 当晚,欧时纳正在整理皮影,突然听见幕布后面传来“沙沙”的声音。他走过去,掀开幕布——西塔的皮影正站在那里,旁边还有三个男人的皮影,都是人皮做的。 一个女人的声音从皮影里传来,是西塔的声音:“欧时纳,来。今晚,我们演一场真正的戏。”

    晚上八点,商人来了,是个大腹便便的男人,叫苏莱曼(和当年的凶手同名)。 苏莱曼笑着说:“欧时纳先生,听说你有套‘家传皮影’,能看看吗?”手里还拿着个公文包。 欧时纳点头,打开皮影箱,拿出西塔的皮影。苏莱曼的脸色瞬间变了:“这、这不是拉贾特的皮影吗?” 欧时纳问:“你认识?” 苏莱曼的额头上渗出汗水说:“当年……当年我和卡马尔先生、阿邦先生,去过班达亚齐……” 欧时纳的声音变冷:“所以,你就是当年的凶手之一?” 苏莱曼站起来,想要跑,但阿邦突然堵住了门。阿邦的眼睛里,泛着和西塔皮影一样的光:“苏莱曼先生,别急着走,戏还没演完呢。” 欧时纳掀开幕布,煤油灯的光打在上面——西塔的皮影正站在中间,旁边是三个男人的皮影,分别是卡马尔、阿邦、苏莱曼。 西塔的声音从皮影里传来:“开始吧。” 幕布上,西塔的影子在椰林里跑,三个男人的影子追上去。刀刺进西塔的胸口,血渗出来,染红了幕布。然后,三个男人的影子开始互相残杀,最后都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苏莱曼尖叫着:“这、这是什么?卡马尔已经死了,阿邦也死了,为什么会这样?” 欧时纳盯着他说:“因为,西塔的怨灵,要让你们都偿命。”

    当晚,苏莱曼死在了欧时纳的小屋里,死状和西塔一样——胸口有三处刀伤,旁边放着个皮影,是他自己的。 阿邦也失踪了,有人看见他跑进了椰林,嘴里喊着:“西塔,对不起!西塔,对不起!” 欧时纳坐在幕布前,看着西塔的皮影。它的贝壳眼睛里,没有了之前的冷光,反而带着一丝温柔。 他问:“你为什么选我?” 西塔的声音传来:“因为你是卡马尔的徒弟,也是唯一能看懂皮影的人。我要让你知道,当年的真相,让那些凶手,都得到惩罚。” 欧时纳叹了口气问:“那你现在满意了吗?” 西塔说:“还没有。还有一个人,没偿命。” 欧时纳的心跳加快:“谁?” 西塔的影子转向他:“你。因为你,继承了卡马尔的手艺,也继承了他的罪。”

    当晚,欧时纳坐在幕布前,手里拿着西塔的皮影。他知道,自己逃不掉了。 他问:“西塔,你要我做什么?” 西塔说:“演一场戏。演你师傅当年的罪行,演你自己的结局。” 欧时纳点头,拿起皮影,放在幕布后面。煤油灯的光打在上面,影子开始动起来: 第一幕:卡马尔、阿邦、苏莱曼杀死西塔。 第二幕:拉贾特自杀,留下皮影箱。 第三幕:欧时纳收到皮影箱,发现真相。 第四幕:苏莱曼被杀,阿邦失踪。 第五幕:欧时纳成为皮影的一部分。 演到第五幕时,欧时纳感觉自己的身体开始变轻,像被什么东西吸走了。他看见自己的影子,变成了一个皮影,站在西塔的旁边。 西塔的声音传来:“欧时纳,欢迎加入我们。从此,我们永远演这场戏,直到所有的罪,都被偿还。”

    第二天早上,警察来到欧时纳的小木屋。他们发现,欧时纳的尸体躺在幕布前,胸口有三处刀伤,和西塔的死状一模一样。旁边的皮影箱里,躺着五个人皮皮影:西塔、卡马尔、阿邦、苏莱曼,还有欧时纳。 警察查了监控,发现当晚没有任何人进入小木屋。只有幕布上的影子,在演一场永远不会结束的戏。 后来,有人说,每当深夜,路过欧时纳的小木屋,能听见里面传来嘉美兰的音乐,还有皮影的“咔嗒”声,像在演什么重要的东西。 而那个皮影箱,被送到了日惹的哇扬博物馆,放在最里面的展厅。标签上写着:西塔·拉贾特的皮影,1987 - 2025,永恒的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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