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支西梁军大约五六百人。

    正驱赶着百姓推着十几辆大车缓缓前行。

    车上堆满了抢来的粮袋、布匹,甚至还有几个被绑在车辕上女人。

    他们刚洗劫了北边的三个村子,此刻正赶着战利品准备返回临时营地。

    走在前头的百户勒住胯下瘦马,眯眼望向远处的张家庄。

    村子方向浓烟滚滚,隐约传来喧哗声,像是有什么乱子。

    “去看看怎么回事!”

    他朝身边两个亲兵吼了一声。

    亲兵策马奔出,片刻后折返回来,高声喊道:“百户大人!那村子里好像有小股敌军在闹,看着人不多!”

    百户眼睛一亮,脸上的横肉挤成一团。

    西梁军近日出了赏格:杀一名汉人士兵赏银子一两,活捉更能翻倍。

    他猛地拔出弯刀,朝身后的西梁兵嘶吼:“有小股敌军!杀进去把他们砍了,银子、女人全归你们!”

    “杀啊!”

    “抢银子去!”

    西梁兵们顿时像打了鸡血,纷纷丢下大车,举着刀枪朝张家庄涌去。

    可冲出去没几十步,队伍最前面几个心思活络的西梁兵慢了下来。

    敌军骑兵虽然数量不多,但感觉不对。

    怎么说呢。

    看到他们这么多人,连跑都不带跑的。

    甚至有几名骑兵直接呼哨一声,朝他们纵马奔了过来。

    牛百用力一夹马腹,将刀挥起,遥遥指向前方的西梁军阵。

    “牛逼哥,给他们好东西不?”

    “没必要,直接杀穿——”

    跟上来的十几骑,发出震耳欲聋的回应:

    “杀!!!!”

    更多的弟兄,从村子里杀出来,加在一起足有四五十骑,跟在了身后。

    最前面的西梁兵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劈掉了脑袋。

    骑兵们紧随其后,长枪刺、战刀砍,西梁兵的乱阵瞬间被撕开一个大口子。

    那些刚才还嗷嗷叫着抢银子的西梁兵,此刻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想跑,可骑兵的马蹄速度哪里是他们能比的?

    惨叫声此起彼伏,鲜血染红了刚收割完的农田。

    晒谷场上。

    几十名百姓跪在地上,不知所措地看着远处正在发生的事情。

    不用多久,这个场景将被他们渲染成故事,将给他们遇到的每一个人……

    牛百和弟兄们纵马狂奔,以锥形阵列,直接凿穿第一个冲过来的百人队,而后,挟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熊熊杀意,冲向了后面的四五个百人队。

    敌阵接连崩溃,西梁兵四散奔逃。

    而在他们身后,周振率领一支游骑赶到,对逃跑的西梁兵展开了追杀。

    一时间,奔袭、冲阵、砍杀、溃败,骁骑营在两三百里的范围内,分成了四十把刀,刺向了他们遇上的每一支西梁军队伍。

    ……

    高高的青山,在远方绵延开来。

    西梁军临时大营,万夫长侯骨阿齐勒望着眼前的黑水盆地,眼里燃着火。

    身后的一万羯卫列着整齐的方阵,甲胄鲜明,比那些汉人队伍可要精锐得多。

    这是侯骨家族掌控的核心兵力,也是西梁军北上的主力之一。

    看着成片的农田,阿齐勒贪婪地笑了起来。

    盆地土地肥沃,汉人在此开垦了大片土地,每年都能收获海量的粮食。

    羯族世代游牧,不擅耕作,粮食一直是他们的软肋。

    “汉人真是天生的耕种奴隶啊……”

    阿齐勒喃喃自语,“若是能抓到十万汉人奴隶,把河西的羯卫大营迁到这里,族人们就能顿顿吃上馒头……”

    他早就向西梁王上书,请求率主力北上,彻底攻占青州,将这片北方沃土划为羯族的粮仓。

    可西梁王却一直犹豫不决,说镇北军战力强悍,需待镇北军与狼戎人斗个两败俱伤,再取不迟。

    在阿齐勒看来,西梁王就是沾染了汉人的懦弱,被镇北军的名头吓破了胆。

    他是侯骨家族的长子阿齐勒,是羯人歌谣里的狼王。

    怕?根本不存在的。

    此前镇北军趁大雨滂沱的机会,偷袭了北疆的羯卫大营。

    这笔帐,还没好好算过呢。

    ……

    铁林谷外。

    沿渠水边,已经建起了七八座水车。

    丈余高的粗木支架深深扎进渠岸,底部用水泥混合碎石、沙子浇筑成半人高的基座,坚硬如石,即便是湍急的渠水冲击也纹丝不动。支架中央,直径三丈的水车轮嵌合得严丝合缝,轮缘上的木板在渠水的冲刷下缓缓转动。

    每转动一圈,轮上的戽斗便舀起满满一斗水,随着轮体升高,倾泻进顶部的木槽,最终汇入一条沿山体开凿的水道。

    这条新修的水道顺着陡峭的山势蜿蜒向内,从谷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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