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十二点。

    祈愿从床上爬起来,身上黏了一堆汗,但还懒得去洗。

    宿怀也没好到哪里去,他虽然是不容易出汗的体质。

    但他被比格大王咬了一晚上,身上也全都是牙印。

    祈愿大概真的是小狗转世的。

    不仅摇头晃脑的时候像,无理取闹的时候像,就连拿人肉磨牙乱咬这点都很像。

    祈愿很喜欢咬人。

    甚至以前在家里的时候,她靠着沙发看电视,如果看见祈近寒的手在她面前晃来晃去。

    她也很忍不住上去就是一大口。

    忍不住,就是很莫名其妙的冲动,就想咬人。

    跟犯病了一样。

    宿怀虽然没什么经验,也不是那么会讨好人,但他很安静,很克制。

    祈愿虽然没体验到小说里女主哭唧唧骂禽兽的感觉。

    但她至少神清气爽,不累也不痛。

    其实,祈愿有时会想——她其实不应该总是把宿怀和纸片人挂钩。

    因为他其实没有什么纸片人的特质。

    他不是运筹帷幄的霸道总裁,也不是汲汲营营攻略心上人的上位者。

    他总是安静的,缄默的,习惯倾听和感受的。

    或许这和他自己说的病症有关。

    他和祈愿相处的时候,要花成倍的精力和注意力,去尽力感受祈愿的情绪。

    倾听,需要安静。

    感受,需要缄默。

    失语者总是需要付出很多,才能像正常人一样吐露出衔接自然的语句。

    失语者从不说爱。

    他们说——我在听。

    “啊……你知道我昨天晚上做梦,梦见什么了吗?”祈愿有点疲倦的闭上眼。

    “梦见了什么?”

    “梦见我妈妈了。”

    祈愿睁开眼:“是个噩梦。”

    她梦见了原剧情里的姜南晚。

    那样骄傲而又不肯低头的人,为了大厦将倾的祈家,游走在嘈杂的名利场。

    她冷艳高傲的神情被迫变得温柔讨好,挺直的脊背也不得不弯下去。

    一杯杯酒下肚,没有人再尊敬她,仰视她,他们戏谑嘲笑的看着这位光环褪去的祈夫人。

    祈愿想,祈斯年那么爱姜南晚。

    那究竟是什么情况下,才会出现这种情况呢。

    大概,他已经真的疯了吧。

    口不能言,耳不能听,关在屋子里,连精神都是涣散的。

    如果他知道,他的王国倒塌,而他所深爱的爱人在王国的废墟里落寞行走。

    ——他会有多痛苦?

    幸好,一切都在慢慢变好。

    幸好,那只是一个梦而已。

    “……”

    头顶的光是昏暗的暖黄色,宿怀眨了眨眼,似乎很想顺其自然的与祈愿侃侃而谈。

    可关于“母亲”的话题,他似乎无言以对。

    “我,没有梦见过她。”

    宿怀垂下眼眸,语气不悲不痛,显得格外平淡。

    “人的记忆是有时效性的,就算智商再高,记忆力再好的人,也没办法对抗生物本能。”

    “到现在,我只能记起某个特定场景里的她。”

    想不起她的眉眼,就算仔细回忆,也只能记得她的脸,可再细细去描摹,却是一片朦胧。

    祈愿笑了笑:“她爱你。”

    “或者换句话说,你爱她就够了。”

    “……”

    祈愿摸了摸他的手,不是耍流氓的调戏,就只是单纯的摸了摸,更像是安抚。

    “如果没有爱,人的一生未免也太苍白单调了。”

    “只要你记得她,她就一直存在。”

    宿怀当然记得她,记得她带着自己游走在异国他乡,狼狈又穷困的时候。

    记得她总是前言不搭后语。

    记得她说完“不要爱上任何人”,可后来某一天,又温柔的告诉他要期盼爱。

    记得她怕自己献上真心,却可能会被人辜负的恐惧。

    记得她叮嘱自己要坚强,不要让人轻易夺走自己的眼泪和脆弱。

    谎言。

    可他却的的确确曾在某一刻,蓦然惊醒时,回味起失去母亲的悲伤。

    宿怀抿了抿唇,点头。

    而祈愿从一开始就没指望他能说出个一二三来。

    “啊啊啊啊——!”

    祈愿烦躁的滚进宿怀的怀里。

    “我一想起那个噩梦,我就难受,难受的我心都痛了。”

    “爱我吗?”

    “爱我你就抱抱我,爱我你就亲亲我。”

    祈愿哼唧唧的开始假哭。

    因为她不开心,所以想哭,但是真哭又不至于,所以就开始假哭。

    ——爱?

    宿怀其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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