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归蒙面北拱手,郑重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下官所拥有的一切,皆是陛下所赐,惟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才能报答万一。”

    小黄门笑意愈深:“陆相公深明大义,忠心耿耿,陛下必然欣慰。”

    翌日,宫中传出敕旨,封陆归蒙为寿国公,食邑五百户。

    霎时间,惹得群臣羡慕,感叹陆相公简在帝心。

    惟有陆明德心中悲叹,去意越发坚决。

    ……

    庐州,合肥城。

    一大清早,晨光熹微,唐检便送来数个喜讯。

    “大王,寿、滁、和三州刺史,皆上表归附。”

    “苏刺史、褚将军合力,击败袁文毅。”

    “此外,李将军跨过淮河,攻取楚州,兵临扬州江都城。”

    “好!”高楷大笑一声,“三喜临门,着实是个好兆头。”

    众人欢呼雀跃,道贺声不迭。

    封长卿笑道:“我军连战连捷,已然夺取淮南道十二州,只剩濠、扬二地,着实振奋人心。”

    章琼附和:“仰赖大王运筹帷幄,才能决胜千里。”

    高楷笑了笑:“袁文毅既然败退,便让褚俊率领水师,前来助战。”

    “是!”

    吴伯当主动请缨:“大王,末将愿为先锋,拿下濠州。”

    高楷自无不可:“予你一万兵马,速战速决。”

    “遵令!”

    待他走后,高楷远眺南方,忽然一怔。

    原本接天连地、气势恢宏的吴国天柱,竟有摇摇欲坠之感。

    孙伯端亦然瞧出异样,笃定道:“吴国气运渐衰,恐怕,袁弘道寿数将尽。”

    章琼讶然:“怎会如此突然?”

    孙伯端沉声道:“天柱衰颓,气运反噬,只怕,宣国公陈昭先他一步,死了。”

    “陈昭死了?”堂中一片哗然。

    距离他禅位,大周灭亡,还不满两个月!

    杨烨眸光一闪:“此事,必是袁弘道所为。”

    放眼吴国,想要除之而后快者,只有他了。

    封长卿不解:“他为何急于弑君?”

    无论如何,陈昭终究是他旧主,大周末帝,即便要杀,也不该如此之快。

    高楷淡声道:“社稷为重,死之前,怎能不为袁文焕除去隐患?”

    张建兆迫不及待:“大王,何不发动大军,攻取扬州,全据淮南道?”

    高楷颔首:“传令,立即起兵,前往江都城!”

    “是!”

    ……

    濠州拢共三县,钟离、定远、招义。

    这一日,钟离城菜市口,刑场外,一众百姓议论纷纷。

    “这又是谁,惹了刺史不快?”

    “唉,这刘七不忿胥吏盘剥,阻拦刺史府管事强抢民女,却惹来杀身之祸。”

    “刘七,他不是大觉寺僧人么?”

    钟离城中大觉寺,香火鼎盛,冠绝整个濠州。

    刘七出身贫寒,十岁时,一场战乱下来,家破人亡,兄妹八人只剩他一个。

    为了混口饭吃,不至于饿死,他在大觉寺外长跪不起,恳请收留。

    所幸,净明方丈怜悯,让他入后院,做了个小沙弥,日常砍柴挑水、洒扫做饭。

    这一做,就是八年。

    到如今,他长得高大健壮,颇有勇力,又为人豪爽,时常打抱不平,深受街坊四邻敬重。

    只可惜,他为民除害,却得罪了刺史,下令斩首。

    刑场上,刘七悄然环顾四周,思索脱身之策。

    他可不是坐以待毙之人。

    太阳逐渐升高,将近正午,刽子手灌了一口酒,猛然吐在长刀上。

    刘七面色微变,再不设法自救,只能引颈受戮了。

    他抬头一望,指着一堵危墙,恳求道:“这位军爷,您发个善心,在墙角行刑,如何?”

    刽子手一怔,下意识问道:“为何在墙角行刑?”

    刘七面露悲色:“我无父无母,连兄弟姐妹也死了,没人为我收尸。”

    “在墙角行刑,等土墙倒塌,正可覆盖我尸体,不至于无人埋葬。”

    “军爷也算为一介孤魂造福了,来世,我必结草衔环报答恩德!”

    说着,他忍不住流下泪来。

    刽子手顿时动了恻隐之心,叹道:“活着不容易,早些转世,投个好人家去吧。”

    他呼喝一声,命两个狱卒,把刘七押到墙角。

    不远处,监斩官搂着一名歌妓,正上下其手,一转头,瞧见这一幕,登时不悦:“这是做甚?”

    刽子手点头哈腰:“此人身子健壮,砍头时血多,离得太近,溅到您身上不吉利。”

    “在墙角行刑,却是正好。”

    监斩官怒喝:“还不快动手,误了时辰,你也别想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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