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梁文仲不以为意,把手搭在锦帕上,眉头微皱。

    这位薛侧妃脉象濡滑而数,有血热之状。

    他斟酌着开口:“敢问薛娘子,近日是否不思饮食,一吃就吐,且神思躁动不安?”

    “是……是!”含香忙不迭地点头,“我家娘子正是如此。”

    薛采薇神色紧张:“梁神医,我这是得了何病?”

    “不必忧心。”梁文毅宽慰道,“薛娘子体热,火气较盛。”

    “火之根源在心,待微臣开个养胎方子,娘子服下即可。”

    薛采薇放下心来:“梁神医,不知该用什么药?”

    “当归、川芎、芍药、黄芩、白术,这五味药即可。”

    “当归养血,白术补气健脾,黄芩清火。”

    “脾土厚自能载药,火清则胎无妄动无虞。此方早晚各服一次,先服一月以观后效。”

    薛采薇颔首:“有劳梁神医了!”

    “含香,代我送送梁神医。”

    “是!”

    不多时,梁文仲回返太医署,把方子交给医佐,让他们按方抓药。

    尚书右丞徐晏清、刑部侍郎萧宇、左武卫大将军夏侯敬德、内侍少监王寅虎,紧紧盯着。

    在他们注视下,医正一丝不苟,把当归、川芎、芍药、黄芩各二两、白术一两半,皆研磨成粉末,以沸水冲泡,迅速送往武德殿。

    薛采薇服下后,果然感觉好些。午膳时,多用了碗燕窝。

    太医署膳房,梁文仲也在领餐,一张芝麻肉馅胡饼、一碗粟米粥、一碟蔓菁咸菜。

    侍御医感慨:“梁神医身为太医令,竟也如此简朴。”

    在他看来,这点吃食着实粗陋。

    梁文仲笑道:“已然足够了!”

    “有荤有素,又有粟米粥养胃,实乃佳肴。民间不知多少贫寒人家,美梦以求。”

    “况且,大王素来节俭,你我当理当效仿。”

    “是!”众人齐声应和。

    用完午膳,梁文仲按照惯例,在檐下散步,促进消化。

    到了未时,他在堂中端坐,一页一页校勘《本草》,整理中原地区偏方,时不时用朱笔勾改。

    “毒蛇咬伤方?”

    偏方上记载,被毒蛇咬伤,可用七叶一枝花、半边莲、重楼、蛇舌草等药,捣碎敷在伤口,效果立竿见影。

    “古书上所言,可信,但不可尽信。”

    秉持躬行实践原则,他亲验偏方于兔股,见其血滞复通,方才勾对。

    “恩师交代,让我新修《本草》,大王也有吩咐,每一样药材,尽量配上图案。”

    身为太医令,他自是义不容辞。

    时光流逝,逐渐到了申时。数名奉御窃窃私语,沈侍郎得了痔疾,反反复复,今晨便血更甚。

    梁文仲神色一动,看向一则偏方,他刚刚校勘完毕。

    “蒲黄方,取蒲黄一方寸匕,用温水送服,每日三次,专治肠痔。”

    当下,他命人抓药,送去宫外沈府。

    酉时,他正点燃药炉试验古方,忽见沈侍郎亦步亦趋而来,行动间颇有些别扭,神色更是古怪,似乎颇为羞恼。

    沈不韦见了他,抓着他衣袖,退至角落,低声道。

    “梁神医,你这蒲黄方毫无效果。”

    他偷摸着取出一张布帛,隐现丝丝血迹。

    梁文仲哭笑不得:“敢问沈侍郎,服用此方几次?”

    沈不韦一时语塞:“呃,我服用一次,便血仍然不止。”

    梁文仲哑然失笑:“沈侍郎,此方需要服用三次,方可见效。”

    “你才用一次,不必太过急切。”

    沈不韦叹了口气,只好点头应下,恳求道:“梁神医,此病乃难言之隐,万望保密,勿要泄露。”

    梁文仲颔首:“老夫行医多年,自当为患者保密。”

    沈不韦道谢一声,环顾左右,一瘸一拐地走了。

    夜晚,宫门下钥,梁文仲回返府邸,借助烛光,他回忆起今日校勘之古方,反复摸索,试图找到更为普遍之药。

    按照大王交代,百姓大多贫寒,药材倘若太贵根本吃不起,治不了病,只能硬生生扛过去,或者等死。

    最好,用廉价、普遍之药,代替贵药,以便普及民间。

    有朝一日,把新编《本草》刊发天下,惠及万民,这可是大善之举。

    同时,若能倾尽一生所学,编纂一部医书,流传后世,也算不枉此生了。

    烛光摇曳之间,他忽然想起恩师所说。

    “人命至重,有贵千金,一方济之,德逾于此。”

    所谓大医精诚,做不了良相,便做良医,福泽后人!

    ……

    天佑十六年,十二月。

    高楷率军凯旋,踏入长安城,先至宗庙献俘,再入太极宫,至淑景殿拜见张氏。

    随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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