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世师察言观色,拱手道:“陛下,可要召见此人?”

    “不必了!”高楷摇头,“他既上了考场,那便手底下见真章。”

    “是!”殷世师点头应下,暗思,陛下明显看中这陆明德。

    看来,须得重点关注。

    高楷忽然发问:“这金榜名次,如何评定?”

    殷世师回言:“按照周朝规定,诸位员外郎、主事初阅之后,交由考功郎中定夺。”

    “帖经、诗赋、时务策全通,为甲。”

    “帖经、时务策皆通,诗赋稍次,为乙。”

    “以下不第!”

    “为国抡才,怎能如此随意?”高楷皱眉,“传朕旨意,让礼部侍郎华英龄、刑部侍郎温季雅,你们三人初阅。”

    “随后,交由裴季、窦仪、萧宇复审,排列名次。”

    “再把名单送来,我要亲自过目。”

    “遵旨!”殷世师连忙应下,心中感慨,大秦举子着实幸运。

    不光有三位侍郎阅卷,还有三位尚书审核,更有陛下过目。

    到了酉时,鼓声响起,传遍整个贡院。

    陈昂搁下笔,舒了口气,终于考完了。

    众举子三三两两走出贡院大门,有人长吁短叹,有人垂头丧气,免不了满脸疲惫。

    主事将答卷一一收录上来,交给殷世师、华英龄、温季雅。

    三人正要评阅,却见高楷拧眉:“为何不弥封、誊录?”

    “弥封誊录?”三人面面相觑,皆不明所以。

    高楷愕然,这时节,科举阅卷,竟无需糊名、誊抄。

    这可不行!

    “先放着,用纸糊把举子姓名、籍贯折起来,弥封,加盖骑缝章吏部大印。”

    “再让人誊录,一致用朱笔,宣纸。抄完,交叉核对,无误后盖印。”

    如此一来,墨卷为举子所书,朱卷为誊录。

    “所有参与者,把姓名、官职标注墨卷上,以备不时之需。”

    “遵旨!”三人拱手领命,暗赞,陛下用心良苦。

    既弥封、又誊录,还得核对,数重环节下来,谁也不知所阅答卷,为何人所书。

    这些步骤完善,必能防止舞弊。

    阅卷是个大工程,又应高楷要求,务必耐心仔细。因此,直到第二天,才把所有答卷誊录完。

    殷世师、华英龄、温季雅不敢怠慢,遵照前朝约定俗成的规定,开始评阅。

    一张张答卷如走马观花,迅速黜落下去。

    高楷摇头:“进士科本就最难,还得三项全通,能有几人高中?”

    殷世师心领神会:“敢问陛下,该如何评阅?”

    高楷沉思片刻:“便定为三等。”

    “上等,学识优长,辞理精纯,无与伦比。”

    “中等,才学皆通,文理周密。”

    “下等,艺业可采,文理粗通。”

    “这三等视为合格,至于文理疏浅、漏洞百出者,直接退落。”

    “切记,务必细心评校,互阅商酌,取定中额。”

    “遵旨!”

    按他所说,三人仔细评阅,但凡合格者,皆写一个“取”字。

    翌日,三等朱卷交由裴季、窦仪、萧宇三位尚书复审,排列名次。

    三人都认可者,写一个“中”字,有争议者暂且搁置,都不认同者,直接落第。

    最后,又在所有“中”字朱卷中,优中选优,择出前二十名。

    会同明经科前三十名、明法科前十名,上交两仪殿。

    ……

    平康坊,胡姬酒肆。

    一方壁角,陆献、陈昂、贺伏佳、陆明德四人对坐,推杯换盏。

    堂中,高昌国胡旋女舞姿翩跹,龟兹乐手拨弄琴弦,乐舞和鸣,惹人高声叫好。

    陈昂抿了一口酒,叹道:“此次春闱,我怕是悬了。”

    陆献愕然:“为何?”

    “帖经、诗赋,我尚且有几分自信。”陈昂神色郁闷,“但这时务策,毫无把握。”

    贺伏佳惊讶:“进士科题目,便如此难么?”

    陈昂一身才学,可是公认杰出,竟连他也毫无把握,那谁能高中?

    陆明德神色一动,他倒是和陈昂相反。

    帖经、诗赋,自觉发挥寻常,但这“刑狱用舍”却搔中他痒处,让他忍不住引经据典、畅所欲言一番。

    陈昂吐了口浊气:“不说我了。”

    “不知贺兄、陆贤弟,可有把握?”

    贺伏佳淡然自若:“此次明法科,一为帖律、令,默写、填空,拢共秦律七条、令三条。”

    “二为断案,考察律令使用,共十件案子。”

    陈昂赞叹:“贺兄熟读秦律,擅长断案,想必游刃有余,金榜之上,必有大名。”

    贺伏佳矜持一笑:“承贤弟吉言了!”

    陆献笑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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