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东南,曲江池。

    春和景明,波澜不惊。

    这里亭台楼阁点缀,绿树成荫,水波浩渺,池岸曲折,形似广陵之江。

    新科进士们穿白麻袍衫,戴幞头,云集景从,汇聚于曲江亭,人头攒动。

    陈昂眉飞色舞:“圣人赐宴曲江池,与民同欢,足见皇恩浩荡!”

    为庆贺第一届春闱,高楷下旨,于曲江池宴请进士、明经、明法三科金榜题名者六十人。

    这些天之骄子可携亲带友,欢聚一堂。

    此刻,曲江亭外,早有商铺林立,旗幌招展,叫卖声此起彼伏,酒香四溢,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

    长安城富商大贾听闻消息,纷纷慷慨解囊,来此一掷千金,并搭起凉棚,展示奇珍异宝,任人观赏。

    更有夫人、娘子们头戴幂篱,聚在角落窃窃私语,评点新科进士容貌,甚至有眉目传情者,恨不得私定终身。

    陆明德目不斜视:“听闻,圣人将至紫云楼,接见我等,若能一睹陛下风采,那该多好?”

    说起来,他从金陵不远千里来到长安,本想投奔圣人,却阴差阳错进了凉国公府,又忙于春闱,至今未见圣人一面。

    贺伏佳亦然期待,忍不住问道:“听闻,陈贤弟、陆贤弟,你们都见过圣人,不知圣人何等风姿?”

    陈昂面露惭愧:“愚弟才疏学浅,穷尽词海,惟有龙凤之姿,天日之表这八个字,才能描述万一。”

    陆献附和:“圣人姿貌雄伟、龙骧虎步,令人不敢仰视。”

    实际上,他初见高楷时,太过紧张,大气不敢喘,更不敢直视。

    连母钱翻砂法这铸钱之术,都得仰仗周五娘讲解。

    朱余庆神色振奋:“待圣人登上紫云楼,我等可远观一番。”

    说来惭愧,他虽是京兆府蓝田县人氏,天子脚下,土生土长,但也是头一次来长安,遑论觐见高楷。

    陆明德颔首,忽又问起一事:“我听闻,长安有两大雅事,除了圣人所赐曲江宴,还有闻喜宴?”

    贺伏佳点头:“前朝时,每逢春闱放榜,新科进们都会主动出资,办一场筵席,庆贺金榜题名,称为闻喜宴。”

    “久而久之,这风俗也就流传下来了。”

    陈昂笑道:“大秦第一次春闱,我等可不能错过这等雅事。”

    “这是自然!”陆献当仁不让,“该出多少钱,我一律翻倍,只当一点心意。”

    他家守着金矿,可谓财大气粗。

    朱余庆却囊中羞涩,如坐针毡。

    见状,陆明德不动声色道:“据闻,圣人关照,新科进士过了吏部关试、受封官职后,可去太府寺预支一月俸禄。”

    贺伏佳颔首:“这次所发俸禄,除了粟米,还有开元通宝。”

    “这可是新铸钱币,样式精美,质量上乘,远胜以往半两、五铢钱。”

    “不光长安城广为流通,深受喜爱,也流传到洛阳、十二道诸州,军民皆用。尤其是那些商贾们,追捧不已。”

    朱余庆目光一亮,面露感激之色。

    “圣人来了,快看!”说话间,人群骚动起来,一个个紧靠栏杆,眺望紫云楼。

    三重阁楼之上,隔着珠玉帘子,隐约可见一人位居正中,其身穿赭黄袍衫,戴幞头,束蹀躞带,身形高大伟岸。

    虽然看不清面貌,但不问也知,此乃圣人亲至。

    一众新科进士齐齐下拜,高呼:“拜见陛下!”

    那些看热闹的长安百姓,富商大贾、夫人娘子,小官小吏,亦然山呼万岁。

    隔着一曲池水,清朗之声传来:“免礼,平身!”

    “谢陛下!”

    “常言道,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乃人生四大喜事。”

    “今日,春和景明,又是你们大好日子,诸位才子欢聚一堂,可尽情宴饮,莫要拘束。”

    “让朕,也沾一沾你们的喜气。”

    一众进士激动得浑身发抖:“臣等大幸,得陛下赐宴,感激涕零!”

    “都坐吧,今年樱桃丰收,朕与你们共同品尝。”

    “谢陛下!”

    不多时,一个个小黄门鱼贯而入,奉上一盘盘樱桃,颗颗娇嫩欲滴,鲜红夺目。

    “新果真琼液,人应宴紫兰。”贺伏佳咋舌不已,“这新鲜樱桃,采摘自大内禁苑,本是贡品。”

    “寻常时,惟有三公九卿、诸位大将军,才能获赐一盘,奉若珍宝。”

    “没想到,我们竟有这等口福!”

    “赤樨樱桃枝,隐映银丝笼。”陈昂附和,“即便在民间,若非皇亲国戚、富贵人家,根本难得一见。”

    朱余庆只觉垂涎欲滴,忍不住拿起一颗塞入口中,轻轻一咬,汁水横流,果肉饱满,酸酸甜甜,让人口舌生津。

    “果然人间美味!”

    除了这新鲜樱桃,还有樱桃酪、樱桃煎。添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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