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他所料,高楷并不想在此时闹出灭佛风波,覆灭吴国、汉国、魏国,一统神州,才是第一要务。

    “杨烨、晏清、景略,尔等可有异议?”

    众人神色一震,三位宰相之见,必能影响陛下决断。

    不过,三人心如明镜,齐齐摇头:“事关灭佛,牵连甚广,不可一言而决之。”

    “大秦当务之急,在于统一天下,其余诸事,皆得靠后。”

    高楷面露笑意:“此言有理,且容后再议。”

    “遵旨!”

    散朝后,裴季、周顺德、吴弘基三人,逐渐走到一处。

    周顺德忍不住埋怨:“裴尚书身为天官,六部之首,仅次于三位相公,为何不发一言?”

    裴季摇头:“顺德,你今日之举,太过莽撞了。”

    周顺德拧眉:“难不成,裴尚书心向佛门,背弃圣人教诲?”

    吴弘基面色一变,低斥道:“顺德,不可无礼!”

    裴季不以为意:“你想一鸣惊人,成为陛下眼中红人,风头盖过三位相公,是么?”

    “下官绝无此意!”周顺德目光躲闪,“灭佛尊儒,实乃人心所向……”

    裴季叹道:“你也看到了,满朝文武各执己见,并非铁板一块,对佛门态度,也不是一边倒的喊打喊杀。”

    “连三位相公,也不赞成此事,如何说服天下人,谈何人心所向?”

    周顺德无以言对。

    吴弘基忍不住道:“三位相公不过明哲保身罢了。”

    “裴尚书身为天官,何不畅所欲言,说服陛下?”

    裴季哑然失笑:“并非老夫妄自菲薄,但你二人,着实太过高看我了。”

    “陛下心意已决,我如何说服他改弦更张?”

    他有自知之明,论才能,顶多中等,比不上三位宰相。即便身为吏部尚书、天官,也非他高人一等。

    只不过,他从龙最早,陛下念及昔日之功,特意施恩罢了。

    周顺德蹙眉:“徐相公、王相公也就罢了,并非我们陇右士族。”

    “但杨相公,可是渭州人,与我们同出一道,早早从龙,何不劝谏陛下?”

    “杨相公才是聪明人。”裴季既赞且叹,“他已位极人臣,既是第一等赵国公,又是尚书右仆射,百官之首。”

    “又是皇后兄长、太子殿下舅父,杨家如此显赫,怎能锋芒毕露?”

    吴弘基叹了口气:“大秦朝堂,本该由我们关陇士族所掌,偏偏,诸道皆有人登临高位,互相掣肘。”

    裴季低声道:“这正是陛下高明之处,大秦朝廷,不会成为谁家一言堂。”

    “况且,圣天子在位,岂容有人结党营私?”

    周顺德不甘心道:“陛下圣明烛照,绝不会对佛门之害置之不理。”

    “若能设法说服陛下,乾纲独断,下旨灭佛,满朝文武谁敢不从?”

    吴弘基附和:“不如,我们联袂上书,求见陛下……”

    裴季断然否决:“陛下可不会朝令夕改。”

    “何况,你们不要忘了,太后崇佛,陛下素来孝顺,怎会允准灭佛?”

    两人哑口无言,忍不住懊悔,若因此事得罪太后,岂非得不偿失?

    裴季沉声:“前车之鉴,后事之师。”

    “陛下搁置此事,容后再议,想来必无怪罪之心。”

    “不过,你们勿要旧事重提。等天下一统之后,再寻找时机。”

    “是!”两人自无不应。

    立政殿中,瑞龙脑香弥漫。

    高楷端坐御榻,正批阅奏书,忽然抬头问道:“寅虎,你说这朝中,陇右士族是否太多了?”

    三位宰相之中,杨烨乃陇右道出身。

    六部尚书里,裴季、狄长孙、窦仪、宇文凯,皆是陇右人,沈不韦也是在兰州出仕。

    九寺五监之中,也有不少陇右士族,若再加上关中世家,那就更多了。

    “关陇门阀?”高楷目光深沉。

    王寅虎惶恐道:“陛下恕罪,奴婢不得干政。”

    “罢了!”高楷似笑非笑,“我若铁面无私,定有人说我卸磨杀驴、兔死狗烹。”

    此话一出,殿中落针可闻,一众宫娥、宦官,皆低眉顺眼,努力缩小存在感。

    王寅虎心中一凛,忙道:“陛下赏罚分明,又念旧情,乃仁德之君。”

    “谁敢出言不逊,必然居心不良。”

    “治理天下,终究靠的是人。”高楷话锋一转,“基本盘稳住了,也该让更多人才,进入大秦朝堂,使上下流动,不至于堵死。”

    “毕竟,流水不腐,户枢不蠹。”

    王寅虎不明所以,只能沉默以对。

    “哇!”所幸,一阵响亮哭声,打破沉寂,殿中众人齐齐松了口气,小公主简直是他们的福星。

    “我这女儿,哭起来这股劲头,比秾哥儿幼时也不弱。”高楷无奈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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