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短促而突兀的敲门声,像冰冷的石子投入沸腾的油锅。

    “咚咚咚”地砸在办公室紧绷的空气中,瞬间掐断了江清河那带着悲愤和绝望的尾音——“打动个锤子……!”

    所有人的动作都凝固了。

    江清河指着明朗的手指还悬在半空,指尖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季方语推眼镜的手停在了鼻梁上。

    白羽凡张着嘴,似乎还有半截理性的分析卡在喉咙里。

    高艺文则像受惊的兔子,猛地缩了一下脖子。

    许晚晴一直沉静如深潭的目光,终于被这敲门声激起了一丝涟漪,她微微蹙眉,视线投向那扇厚重的实木门。

    那敲门声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急促,又透着某种强行压抑的慌乱,完全不似平日里的节奏。

    “进。”许晚晴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瞬间的死寂。

    门被推开一条缝,随即被大力推开。

    站在门口的是研发中心的负责人陈志远博士。

    他平日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此刻凌乱地搭在额前,眼镜歪斜地架在鼻梁上,镜片后的双眼布满骇人的红血丝,眼睑浮肿。

    他穿着实验室的白色大褂,胸口沾染着几块难以名状的污渍,整个人像是刚从一场爆炸的余波里跌撞出来,又像是被无形的重锤狠狠击中,灵魂都震得离了位。

    他扶着门框的手,指关节用力到发白,微微颤抖着,大口地喘着气,仿佛一路狂奔而来。

    一股寒意瞬间攫住了办公室里每一个人。

    陈志远的目光茫然地在几张惊愕的脸上扫过,最后落在许晚晴身上。

    他张了张嘴,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了几下,却只发出一阵破碎的、类似呜咽的气音。

    他用力吸了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终于挤出了几个字,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许总……孙……孙教授……” 他猛地闭上眼睛,两行浑浊的泪水瞬间冲破眼眶的束缚,滚过脸颊上深刻的疲惫纹路:“……孙教授……他……走了……就在刚才……医院……”

    后面的话被汹涌的哽咽彻底吞没,他痛苦地弯下腰,额头抵在冰冷的门框上,肩膀无法抑制地剧烈抽动起来,压抑的哭声在死寂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刺耳和绝望。

    “走了?”

    “孙教授?”

    “怎么可能……”

    几声短促的、难以置信的低语同时响起,带着一种被突然抽空了力气的虚弱感。

    江清河悬在半空的手无力地垂落下来,砸在自己的大腿上,发出一声闷响。

    她脸上那激烈的、质问的神情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片空茫的惨白,嘴唇微微翕动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是失神地看着痛哭失声的陈志远。

    季方语推眼镜的手彻底僵住,镜片后的眼神凝固了,透出一种罕见的茫然。

    白羽凡张开的嘴忘了合上,仿佛瞬间失去了语言的能力。

    高艺文更是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眼睛瞪得极大,泪水迅速蓄满了眼眶。

    许晚晴缓缓地从宽大的黑色皮质办公椅里站了起来。

    这个动作异常缓慢,仿佛她的身体突然变得沉重无比。

    她脸上惯常的平静面具终于出现了一道清晰的裂痕。

    她的眼神锐利如刀,死死钉在陈志远那因痛苦而蜷缩的身影上,似乎要用目光确认这噩耗的真实性。

    办公室窗外,七月午后的阳光依旧猛烈,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地板上投下锐利的光带,空气里漂浮着微小的尘埃,但这明亮的光线此刻只让人觉得冰冷而荒谬。

    窗外厂区熟悉的机器低鸣声,此刻听起来遥远得像另一个世界的背景噪音。

    几秒钟的死寂,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空气凝滞得如同灌满了铅。

    “什么时候的事?”许晚晴的声音响起,异常低沉,像绷紧到极限的琴弦,带着一种竭力维持的平稳,底下却汹涌着难以言喻的暗流。

    陈志远勉强抬起头,泪水鼻涕糊了一脸,他胡乱地用大褂袖子抹了一把,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就……就一个小时前……在中心医院……心衰……太突然了……我赶紧来告诉大家……”

    他又一次哽咽得说不下去,只能用手死死捂住脸,肩膀剧烈地耸动。

    “孙教授……” 江清河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喃喃地重复着,眼神依旧空洞,仿佛魂魄还未能归位。

    季方语的指尖冰凉。

    她记得江州国际联合化工刚刚成立财务部不久。

    老厂条件简陋,他就坐在那张堆满了各种瓶瓶罐罐、纸张书籍的旧办公桌后面,戴着老花镜。

    他对她说:“小季啊,钱要花在刀刃上,更要花得明明白白。我们搞研究的,最怕的就是辜负了大家的信任和投入。”

    那份近乎虔诚的认真和对每一分投入的敬畏,让当时年轻的季方语深受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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