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文义的眼神平静无波,深不见底,温和的表象下,却蕴含着一种无形的、极其强大的压力。

    那不是威胁,更像是一种……洞悉命运的平静宣判。

    仿佛在说:小子,路,就摆在这里。走,还是不走,你自己选。

    但后果,也需自己承担。

    拒绝?

    然后呢?

    回到那个充满绝望的会议室?

    看着公司一步步滑向深渊?

    看着孙教授的心血彻底葬送?

    看着江清河……可能真的要回到她所厌恶的父亲身边?

    仓库里堆积如山的产品、促销员绝望的眼神、季方语冰冷刺骨的现金流预警数字……这些画面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汹涌而至,瞬间淹没了明朗心中所有的荒谬感和抗拒!

    巨大的现实压力,比任何帮派规矩都更具压迫力!

    他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

    额头渗出了细密的冷汗,后背的衬衫瞬间被浸湿,紧紧贴在皮肤上,带来一阵冰凉的黏腻感。

    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了一下,嘴唇因为紧张而干裂发白。

    他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尝到了一丝苦涩的铁锈味。

    时间仿佛凝固了。

    书房里静得可怕,只有窗外远处传来几声模糊的汽笛,更添压抑。

    紫檀木的沉静香气似乎也凝固在空气里,带着一种古老而沉重的宿命感。

    江清河的眼神越来越急,几乎要喷出火来。

    江文义则依旧平静地看着他,手指在紫檀木扶手上轻轻敲击着,那“嗒、嗒”的轻响,在死寂中如同催命的鼓点,一下下敲在明朗紧绷的神经上。

    终于,在巨大的、令人窒息的压力下,在江清河那几乎要燃烧起来的目光逼视下,在江州国际联合化工那命悬一线的绝境面前

    明朗猛地一咬牙!

    一股破釜沉舟的狠劲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眼中最后一丝犹豫和抗拒被彻底碾碎,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悲壮的决绝!

    他上前一步,动作因为紧张而显得有些僵硬。

    目光扫过书案,落在那杯江文义之前为他斟的、已经微凉的龙井茶上。

    茶汤碧绿,茶叶沉浮,映着他此刻苍白而决绝的脸。

    他伸出手,指尖带着明显的颤抖,小心翼翼地捧起了那个温润的紫砂小茶杯。

    茶杯在他手中微微晃动,几滴微凉的茶汤溅落在他因为用力而泛白的指关节上。

    他深吸了一口气,那口气息沉重而艰难,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然后,他端着茶杯,在江清河骤然亮起的、充满期冀的目光注视下,在江文义那双深邃平静、仿佛能穿透一切的墨镜后的眼神审视下,一步一步,沉重而坚定地走到那张宽大的紫檀木书案前。

    他的脊背挺得笔直,像一张拉满的弓,每一步都踏在寂静无声的书房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回响。

    走到书案正前方,距离江文义仅三步之遥。

    他停下脚步,努力压下喉咙里的颤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清晰,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郑重:

    “师父在上……”

    他缓缓屈膝,左腿向前,右腿弯曲,以一种古老而庄重的姿态,单膝跪了下去!

    膝盖接触在冰凉光滑的青石地板上,发出一声清晰的轻响。

    他高高举起手中那杯微凉的茶,手臂因为用力而绷紧,微微颤抖着,将茶杯举过头顶,奉向端坐在太师椅上的江文义。

    “……请受弟子明朗一拜!”

    他的声音终于无法抑制地带上了浓重的颤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压出来,带着孤注一掷的沉重和一种踏入未知领域的茫然无措。

    那杯茶,举在他颤抖的手中,微微晃动。

    碧绿的茶汤在杯壁内轻轻荡漾,映着书房上方柔和的光线,也映着他此刻苍白而复杂的脸。

    杯壁上残留着他紧张的指印。

    这不再仅仅是一杯茶,而是他亲手斩断过往身份的一道符咒,是他被迫踏入另一个陌生而充满禁忌的世界的投名状。

    书房内,一片死寂。

    江文义端坐在太师椅上,透过那副黑色的小圆墨镜,平静地俯视着单膝跪在青石地上的明朗。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那几绺被江清河扯乱的山羊胡子已经重新被他梳理得一丝不苟,恢复了那份儒雅中带着疏离的气质。

    墨镜遮蔽了他大部分的眼神,只留下一个线条清晰、略显薄情的下巴和紧抿的唇线。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数倍。

    每一秒都像沉重的铅块,压在明朗高举的手臂和紧绷的神经上。

    手臂的肌肉因为长时间的托举和紧张而开始酸痛、颤抖。

    膝盖接触冰冷坚硬的地板,寒气丝丝缕缕地渗透进来。

    额角的冷汗顺着鬓角滑落,痒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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