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姜阳这般肯定,师慎笑笑,岔开了话题:“之前收押的燕王府杂役,我已经审过了,骨头倒是硬,宁死不屈……但能肯定,他们的确是冒名顶替。我差人暗访了数位府卫的老乡,那几人的身形与相貌特征,皆与乡里人描述不同,且无一例外,都有将近三年未曾归家。”

    “冒名顶替?那之前的人呢?”

    “兴许都被杀了。”

    姜阳默默攥起了拳:“……有多少?”

    “三百,又七。”

    “……”

    ……这个数字,比起燕都那场屠杀,只能算九牛一毛。

    可苦难的轻重深浅,不该以受难者的数量作为判断标准,甚至,压根就不该进行比较。

    三百多条人命,一夕之间灰飞烟灭……

    她似乎,真的不够了解那个人。

    垂眸思索了一会儿,姜阳才问:“……你收押的这批杂役,与听凤箫有关么?”

    “还在盘查,”师慎边说,边看她的反应,“燕王府登记在册的府卫杂役共三百又七,可那日我带走的只有二百九十九。据我推断,这些人应该是易青买下的死士,余下不知所踪的八人,才是听凤箫的杀手。”

    “……明白了,多谢。”

    “谢倒不必,只是夜长梦多,近来诸事繁杂,牵扯甚广,我未必能替郡主遮掩多久,郡主还是早做决断。”

    “我知道,”姜阳看向他,“大人的恩情,我会铭记于心。”

    “恩情?”师慎眸色微沉,眯了眯眼,脸上流露出几分无奈的笑意,“恩情是什么情?没用的东西,记它做甚?”

    “……”

    姜阳被他的话噎了一下,抿了抿唇,目光投向手上的玉镯,没有吭声。

    看她不说话,师慎也不为难她,转而提醒道:“玉京近来不太平,郡主万事小心。”

    “嗯。”

    “那便不打搅了,告辞。”

    姜阳起身,往前送了几步:“大人慢走。”

    ——原先还在犹豫,要不要溜回去参加父亲的丧礼,师慎这一通搅合后,姜阳彻底死了心。

    不管他是来提醒她的,还是来试探她的,公主府有危险,都是不争的事实。

    等他一走,姜阳就返回寝宫,在床榻上翻找了一番,发现床榻内侧,真有一块敲起来很空洞的地方。

    只是,她左摸右摸,都找不见开口处,只能差人去请李竹笙。

    李竹笙倒是熟练地很,姜阳还没看清她干了什么,那块空处就弹出了一个抽屉,里面果真有一个四五寸长的卷轴。

    二人蹲在床边,四目相对。姜阳一手去取那张纸,一手拍拍她的肩:“真厉害。”

    李竹笙笑出一口雪白齐整的牙:“嘿,过奖。”

    卷轴拿到,李竹笙便出去了。姜阳自己在床上盘腿坐下,将其打开,铺平,细细看了一遍。

    确实如陈元微所说,里面是一份官员名单,大部分名字都很眼熟,包括之前见过的王尚书。

    而背面,是一张简陋的地图。

    姜阳看完,光着脚下地,去侧厅的书架上抽出几本书来。她将卷轴上的名字分成七份,每本书里抄几个,然后,将书放回书架,烧掉了那张卷轴。

    直到火盆里只剩下焦黑的灰烬,姜阳才放下心,出门去看易青。

    ……

    为防走漏风声,治病的郎中是李竹笙义父的故交,姓上官,无名,医术高超,人也可靠。

    姜阳去时,他正与李竹笙小声说话,两个人看起来关系融洽。

    只是李竹笙自小习武,对周围环境很敏锐,姜阳一进院子,都没到廊下,就和她隔着窗户打了个照面。

    她抛下上官先生,朝姜阳迎来:“郡主。”

    姜阳提着裙摆上台阶,顺口问她:“还好么?”

    “嗯,上官先生说,都是些皮肉之苦,未伤及肺腑,并无大碍。”

    “好。”

    上官先生没见过姜阳,但瞧着姜阳衣着华贵,举止不凡,李竹笙又那般殷勤,也猜到了她的身份。

    于是他上前作揖:“草民上官,见过郡主。”

    姜阳扶了他一把:“先生不必客气,进去说吧。”

    “是。”

    三人在室内围桌坐下,侍女奉了茶出去后,姜阳问道:“听阿笙说,殿下应是并无大碍?”

    “伤势并无大碍,但殿下或有心疾,气血淤塞,加之胃疾,不便于食补,还身中奇毒……怕是不妙。”

    “中毒一事,上官先生不必忧虑,其余二者,可有疗愈之法?”

    “郡主想……”

    姜阳言简意赅:“他还不能死。”

    上官先生琢磨片刻,应下:“若只是如此……可以,至于具体能撑多久,在下不敢作保。”

    “我明白,先生尽力就是,多谢。”

    “好。”

    对方点点头,停顿一下,又开口:“此外还有一事,想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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