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俯身,声音压得更低,却愈发令人毛骨悚然,

    “若非云舟机警过人,提前察觉山鸟惊飞异状,下令急退,侯爷,恐怕如今你我只能去他坟前敬酒,而那坟茔上的草,至今也该有寸许高了。”

    沈仕清只觉得双膝一软,眼前阵阵发黑,全靠一股意志力强撑着才没有瘫软下去,

    胸腔里的心脏疯狂擂动,撞得他耳膜嗡嗡作响。

    萧祁直起身,用十分平静的语气补上了最后一句,

    “云舟想必是体恤侯爷,怕你听后忧心伤身,故而从未私下对你提及过分毫吧?”

    听到这话,沈仕清猛地抬起头,视线急切地射向一直沉默立于一旁的沈云舟,眼神之中带着急切的询问之意。

    当看到沈云舟在他的目光下缓缓点头时。

    沈仕清眼中只剩下无边的震惊与后怕,他竟然对此一无所知!云舟从未跟他说过此事!

    他的儿子,他寄予厚望的世子,竟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离粉身碎骨仅差一步之遥!

    而这一切都是有人刻意为之!有人要对他的亲子下毒手!

    “此事关系重大,手段如此歹毒,岂能不彻查到底!”

    萧祁的声音陡然转厉,如同冰凌相击。

    他忽地向前倾身,逼近面无人色的沈仕清,将声音压得极低,那低沉的气音仿佛毒蛇吐信,直钻入对方耳膜,

    “沈侯爷,你不如猜猜看,这顺着线头一路追查下去,最后…揪出来的,是哪一路的鬼神?”

    他刻意停顿,欣赏着沈仕清剧烈颤抖的瞳孔和瞬间失血的嘴唇。

    片刻后,他才慢悠悠地直起身,掸了掸并不存在的灰尘,唇角勾起一抹极其玩味又冰冷的弧度,拉长了语调,

    “说来啊,真是巧得很。这幕后安排死士、布下杀局的黑手,七拐八绕,最后竟指向了京城张家的一位管事。侯爷久居京城,世家大族了如指掌。”

    他目光如钩,紧紧锁住沈仕清彻底崩溃的神情,一字一顿地问:

    “应该猜的到本宫说的是哪一个张家吧?”

    “轰——!”

    沈仕清只觉得仿佛有一道惊雷直接在颅腔内炸开,震得他神魂俱颤,耳鸣不止。

    根本无需思考,答案如同烧红的烙铁,瞬间烫在他的心上!

    除了那个与他结姻的张婉容的张家,还能有谁?!

    外人或许还需揣测几分关联,但他几乎立刻就明白了这其中的毒辣关节。

    除了那个视沈云舟为眼中钉、肉中刺的毒妇张氏,还有谁能驱使动张家的力量,对沈云舟下此死手?!

    难怪!难怪那日百日宴上,圣旨刚提及云舟剿匪遇险,张氏便哭天抢地、表现得那般夸张失常!

    那根本不是担忧,那是以为沈云舟必死无疑后,狂喜下的失态!

    她是在哭给所有人看,妄图装出一副悲伤的样子!

    好一个张婉容!好一个口蜜腹剑的毒妇!

    眼见自己要立云舟为世子,断了她亲生儿子的前程,竟就狠毒至斯,要直接夺去云舟的性命!

    萧祁负手而立,将沈仕清脸上每一寸惊骇、愤怒、后怕的扭曲都收入眼底。

    他轻叹一声,那叹息声里没有半分温度,只余下浓浓的讥讽,

    “审出来的结果嘛,倒是冠冕堂皇。说是那张家的管事,因私怨对主家怀恨在心,故而将毒手伸向了已出嫁的张氏所出的嫡子,欲借此报复张家。还算准了云舟回城的时机,在山坡上设下埋伏,只待人马经过,便推落巨石,要让他…死无全尸。”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一旁的沈云舟,语气变得有些微妙,

    “此事本应该就要结案,云舟顾及张家名声,特地来求了本宫一个人情,将此事按了下来,所以没多少人知晓内情,都以为落石是意外。”

    萧祁骤然转身,锦袍的下摆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冷硬而凌厉的弧线,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可今日本宫亲眼见到这张氏构陷栽赃云舟,”

    他声音陡然转沉,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

    “再看当初落石那桩案子,本宫倒是觉得,恐怕…并非表面那般简单。这其中许是还藏着些不为人知的内情吧!”

    他缓步向前,靴底轻叩在地面上,一步一步,如同踩在沈仕清狂跳不止的心尖上,迫得他几乎窒息。

    “沈侯爷,你方才口口声声说,张氏那个蠢妇偏疼长子沈明远,能为了她那个大儿子,毫不犹豫地将所有罪责泼到云舟头上,心思之毒,手段之狠,令人发指。”

    话音未落,萧祁猛地俯身逼近,瞬间拉近的距离让沈仕清能清晰地看到他眼底深不见底的寒潭。

    “那…有没有可能…她为了替沈明远扫清障碍得到这世子之位,会不会…做出比今日更疯狂百倍、更丧心病狂的事呢?比如…直接让沈云舟永远消失?”

    太子殿下的话,如同惊雷裂空,轰然炸响在寂静的厢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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