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砸在樱庭学院的玻璃穹顶上,发出沉闷而持续的敲击声,仿佛天地也在为某种不可言说的秘密哀鸣。归仍坐在档案室的地板上,手中紧握那张泛黄的照片,芽奶奶的脸在昏黄灯光下显得既熟悉又陌生。雨水顺着窗缝渗入,滴落在他脚边,像极了多年前他在培养舱中第一次听见水声时的感觉??冰冷、缓慢、带着生命的节奏。

    他的呼吸很轻,却沉重得如同背负整片废墟。

    “她给了我名字。”归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几乎不像自己的,“她说‘归来吧’,所以我叫归。可如果这个名字,也是从罪孽里长出来的呢?”

    安没有立刻回答。她只是走过来,在他身旁缓缓坐下,像很多年前那样,递给他一杯热茶。杯壁温热,雾气升腾,模糊了视线,也软化了心防。

    “你知道吗?”安轻声道,“芽奶奶销毁研究那天,烧了整整三天三夜。火堆旁,她跪着念每一个被实验体编号取代的名字。她说,哪怕没人记得他们活过,她也要替世界记住一次。”

    归闭上眼。他想起那个总是安静织围巾的老妇人,想起她一边咳嗽一边教孩子们折纸船的样子。她的手抖得厉害,针线总打结,可她从不放弃。她说:“线乱了不要紧,重新来就好。人心也一样。”

    “她参与了创造……但也亲手埋葬了它。”安继续说,“真正的救赎,不是从未犯错,而是明知自己无法洗净双手,却仍愿意为别人点燃一盏灯。”

    归的手指微微收紧,将照片边缘捏出褶皱。他忽然问:“你恨过她吗?”

    “恨过。”安点头,“在我发现自己也是‘涅?计划’早期样本之一的时候。我翻出她的笔记,看到她亲笔写下‘共情能力可被量化与复制’的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像个失败的试验品。我不该存在。”

    她顿了顿,嘴角浮起一丝苦笑:“可后来,她在病床前拉着我的手说:‘对不起,把你卷进来。但我不后悔认识你。你是我的女儿,不是数据。’”

    归猛地抬头。

    “她说的是真的?”

    “我不知道。”安摇头,“也许她是在赎罪,也许她是真心的。但我知道??当我哭着抱住她的时候,那种温暖,不是程序能模拟出来的。那是真实的爱。”

    窗外雷光一闪,照亮两人沉默的脸庞。

    许久,归低声说:“我一直以为,强大就是斩断过去,忘记痛苦,不再依赖任何人。可现在我才明白……真正强大的人,是敢于面对自己来历的人。哪怕那来历沾满血污,也能从中走出一条干净的路。”

    他缓缓站起身,将照片轻轻放回档案袋,封存进最底层的抽屉。锁上的瞬间,他仿佛也将一段沉重的记忆安放妥当。

    “我不需要否定她做过的事。”他说,“我只需要继续做她后来选择做的事。”

    第二天清晨,雨停了。

    阳光穿透云层,洒在启明学院的操场上。第十届新生入学典礼即将开始,学生们陆续入场,笑声在春风中飘荡。星站在讲台中央,身后挂着一幅巨大的白布,上面贴满了孩子们手绘的梦想卡片。

    “今天,我不讲故事。”星转向人群,声音清亮,“我想请大家听一个声音。”

    她按下播放键。

    起初是一片寂静。

    接着,细微的呼吸声响起,像是某个黑暗空间里的微弱生命迹象。然后是一个孩子的呜咽,断续、压抑,仿佛害怕被人听见。再后来,是脚步声,有人跑来,蹲下,轻轻地说:“我在。”

    音乐缓缓加入,是口琴吹奏的一段简单旋律??正是归常哼的那首童谣。

    画面投影在白布上:一间破旧的地下室,一个小女孩蜷缩在角落,怀里抱着录音机。她一遍遍听着那个蛊惑的声音:“你不需要名字,你只需要服从。”

    突然,门开了。一道光射进来。望冲进去,扑跪在地,紧紧抱住她。

    “星!”她哭喊着,“我是你姐姐!你还记得吗?我们一起吃过红豆大福!你说它甜得像太阳!”

    视频戛然而止。

    全场静默。

    星的眼眶红了,但她笑了:“那个声音曾告诉我,只有抛弃感情才能安全。可我现在知道,真正让我活下来的,是我还敢哭,还敢怕,还敢相信有人会来找我。”

    台下,阳站起来,高举右手:“我也曾经不敢做梦!因为我梦见穿白袍的人把我带走!但现在……我现在每天晚上都画梦里的场景!我要把它们变成真的!”

    小葵也站了起来:“我以前觉得喜欢别人是软弱!可归老师说,喜欢才是勇气!所以我今天要大声说??我喜欢星姐姐讲的故事!我喜欢光哥哥修好的秋千!我喜欢望做的便当!”

    一句接一句,孩子们纷纷起身,说出那些曾被视为“弱点”的情感。

    “我喜欢下雨天和朋友挤在屋檐下聊天!”

    “我害怕黑,但我现在不怕说出来!”

    “我想家,就算我没有家!”

    归站在树影下,望着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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