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天光微亮,大宸王朝的皇帝陛下便破天荒地给自己放了一天假。

    宫中无人敢议,朝堂之上也心照不宣地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静。

    没人会在今天,拿那些鸡毛蒜皮的琐事去触暴君的霉头。

    沈府门口,一辆不起眼的乌木马车静静地停在晨雾里,与街角的石狮子一同等待着。

    沈栀也是起了个大早。

    夏禾为她梳好了一个灵动的双环髻,插上几支小巧的珍珠步摇,又换上了一身新裁的樱粉色襦裙,衬得她本就白皙的肌肤愈发莹润如玉,整个人像一朵沾着晨露的娇嫩花骨朵。

    她提着裙摆,脚步轻快地穿过抄手游廊,准备从侧门溜出去。

    “咳。”

    一声轻咳从假山后传来。

    沈栀脚步一顿,吐了吐舌头,转身行礼:“爹爹,您怎么起这么早?”

    沈经义背着手,从假山后踱步而出。

    他穿着一身常服,神情看不出喜怒,只是一双洞察世事的眼睛盯着自家宝贝女儿,像是在晨练,又像是在特意等人。

    “老夫若是不起早些,怕是女儿被人拐跑了都不知道。”

    沈栀知道他这是明知故问,走上前去,亲昵地挽住他的胳膊,轻轻摇晃:“爹爹说什么呢,女儿这不是还在您跟前嘛。”

    沈经义瞥了一眼她精心打扮过的模样,心里跟明镜似的。

    他也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往年这一天,朝堂上总是一片诡异的宁静,无人敢上奏,无人敢多言,生怕触了龙鳞。

    可今年,他家这颗小白菜,却是一大早就要主动往龙穴里钻。

    他心里叹了口气,养了十六年的掌上明珠,终究是要被那头恶龙叼走了。

    “今日风大,早去早回。”沈经义终究还是没舍得多说一句重话,只是伸手替她理了理鬓边被风吹乱的一缕碎发。

    “知道了爹爹!”沈栀得了赦令,眉眼弯成了月牙。她踮起脚,飞快的抱了抱沈经义。

    “爹爹最好了!”

    话音未落,人已经像只轻快的蝴蝶,提着裙摆跑远了。

    沈经义站在原地,回味了一下被女儿亲近的感觉,脸上那点故作的严肃瞬间土崩瓦解,只剩下无奈又宠溺的笑意。

    罢了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只要她高兴,便由她去吧。

    沈栀一路小跑到了侧门,门房早就得了丞相的眼色,恭敬地为她打开了门。

    她一眼就看到了那辆熟悉的马车。

    心跳,莫名快了两拍。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雀跃,提着裙摆,被车夫扶着登上了马车。

    车帘掀开的瞬间,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车厢内燃着清淡的安神香,角落里的小几上放着她爱吃的几样糕点,一切都和他往常的习惯一样。

    唯独那个人,不一样了。

    往日里那个总是裹在玄色与暗金里的帝王,那个气息沉郁如乌云压境的男人,今日,竟穿了一身月白色的长袍。

    没有龙纹,没有繁复的刺绣,只是最简单的样式,用上好的云锦裁成,袍角用银线勾勒出几缕含蓄的流云暗纹。衬得他身形愈发挺拔修长,削弱了眉宇间那股挥之不去的戾气,像是从一幅浓墨重彩的杀伐图中走了出来,成了雪后青松,月下玉山。

    清冷,矜贵,又带着一种让人心折的干净。

    他坐在那里,周身的气场仿佛都柔和了下来。

    光线从车窗透进来,落在他肩头,像是为他镀上了一层温柔的辉光。

    沈栀脑子里“轰”的一声,像是被什么东西炸开,绚烂的烟花在眼前绽放。

    她就这么呆呆地站在车门口,忘了进去,也忘了说话。

    凌叙宸原本正襟危坐,一颗心七上八下。

    这七日,于他而言,分分秒秒都是煎熬。

    没有她在身边,连奏折上的字都变得面目可憎。

    他好几次都想不顾一切地冲到沈府,哪怕只是在墙外看一眼她的影子也好。

    可他答应过她。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信守承诺,是这般蚀骨的滋味。

    他今天特意换上这身衣服,也是忐忑到了极点。

    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穿这么浅淡的颜色,总觉得浑身都不自在,像是褪去了坚硬的甲壳,将自己最柔软的部分暴露在外。

    魏忠说,话本子里的小姐们都喜欢瞧自家郎君穿白衣,显得风度翩翩。

    他不懂什么叫风度翩翩,他只希望她能喜欢。

    可现在看她这副呆住的模样,凌叙宸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是……不好看吗?

    也是,他这样的人,手上沾满了血腥,骨子里浸透了阴暗,又怎么配得上这样干净的颜色。

    他攥紧了垂在身侧的手,指节泛白,眼神一点点暗了下去,周身那股好不容易压下去的阴鸷之气,又有重新翻涌的迹象。

    “不好看么?”他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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