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量风波的余震渐渐平息,新包装和溯源体系也慢慢上了轨道。但赵北北发现,厂房里的气氛还是有点说不出的别扭。王嫂和李姐之间,虽然不再像之前那样针尖对麦芒,但碰面时总有点刻意回避的尴尬,干活时也少了以往那种互相搭把手的自然。

    像是暴雨过后,地上还留着没干透的水洼,走路都得绕着点。

    这天下午,包装区那边又出了点小状况。王嫂急着赶一批加急订单,手下动作快得像风火轮,包装纸撕扯的“刺啦”声格外响亮。旁边的李姐正屏息凝神地给中秋礼盒系手工编织的如意结,被这动静扰得手一抖,刚编到一半的结散开了。

    李姐看着散开的红线,轻轻叹了口气,没说话,只是默默重新开始。

    王嫂瞥见了,动作顿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把头埋得更低,手下更快了。

    那无声的叹息,比大声的抱怨更让人难受。

    一直在旁边默默观察的马婶,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她没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

    晚上下班,等其他人都走了,马婶拎着个小布包,没回自己家,而是先拐去了王嫂家。王嫂正系着围裙在灶台前忙活,见她来了,有些意外。

    “马姐?你咋来了?快坐快坐!”

    马婶也没客气,在炕沿上坐下,从布包里掏出两个还温乎的烤红薯,递了一个给王嫂:“刚在巷口买的,甜得很。俺寻思着你今天赶工累着了,垫巴垫巴。”

    王嫂接过红薯,心里一暖,掰开咬了一口,金黄的瓤儿冒着热气,确实甜。

    “今天……俺是不是又毛躁了?”王嫂咽下嘴里的红薯,有些讪讪地开口,“俺看李姐那结……”

    “知道你急,单子多嘛。”马婶慢悠悠地也啃着红薯,“可李姐那活计,就是个精细绣花的功夫,急不得。你那边哐当哐当,她那边心就静不下来。”

    王嫂不吭声了,闷头吃红薯。

    马婶看着她,语重心长:“咱们这几个老姐妹,跟着北北从炕头干到这厂房,图啥?不就是图个踏实,图个心里痛快吗?北北不容易,咱要是自己再别别扭扭,不是给她添乱吗?”

    王嫂抬起头,眼神有些触动。

    马婶又道:“李姐那人,你也知道,面皮薄,心思重,有啥事不爱说出来,就自己憋着。咱得多担待点。”

    从王嫂家出来,马婶又提着另一个烤红薯去了李姐家。李姐正在灯下核对今天的标签记录,见她来了,连忙起身。

    马婶把红薯塞她手里:“别忙活了,歇会儿,吃口热的。”

    李姐推辞不过,接过红薯,小口小口地吃着。

    “今天……王嫂那边动静是大了点,”马婶开口,“她那人就那风风火火的性子,心里不藏奸,不是冲你。”

    李姐轻轻“嗯”了一声。

    “俺知道你这活计费神,”马婶看着她,“可王嫂那边也难,订单压着,她比谁都急。咱们呐,现在是一个锅里吃饭,北北把这摊子支起来,咱就得抱成团。你看这次出事儿,要不是大家伙一起扛,能那么快过去?”

    李姐停下吃红薯的动作,若有所思。

    “以后啊,有啥觉得不得劲的,别憋着,说出来。王嫂那直肠子,你说开了,她也就明白了。”马婶拍了拍她的手。

    第二天上班,气氛似乎没什么不同。

    但细心的赵北北发现,王嫂在开始疯狂包装前,会先探头看看李姐那边是不是在系结或者贴重要标签,如果是在关键步骤,她会刻意放轻动作,或者干脆先去干点别的。

    而李姐,在一次休息间隙,默默地把一杯泡好的金银花茶放到了王嫂手边,小声说了句:“降降火。”

    王嫂愣了一下,看着那杯茶,嗓门很大的“哎呀”了一声,端起茶杯咕咚喝了一大口,抹抹嘴:“还是李姐你想得周到!这天天着急上火的,是得喝点这个!”

    声音很大,像是刻意说给所有人听的。

    李姐抿嘴笑了笑,没说话。

    中午吃饭的时候,王嫂主动把自己带的酱黄瓜分给李姐一半:“俺妈自己腌的,爽口,你尝尝!”

    马婶看着这一幕,低头扒拉着饭,嘴角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赵北北在一旁看着,心里那块关于“人”的大石头,总算彻底落了地。她知道,制度的框子能管住行为,但真正让团队拧成一股绳的,还是这点点滴滴的人情味儿和理解。马婶这不着痕迹的穿针引线,比她说十句都管用。

    下午,顾淮南过来看生产进度,顺便听赵北北汇报了近期的整体情况。当他听到赵北北提到“团队现在心更齐了,配合也更默契了”时,目光在厂房里忙碌的几人身上掠过,看到了王嫂和李姐之间那自然了许多的互动。

    他转回头,看向赵北北,依旧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但眼神里似乎比平时少了几分审视,多了些别的东西。

    他微微颔首,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清晰的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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