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云影山庄的松林在风中摇曳,发出沙沙声响,仿佛无数低语在暗处交织。沈榕宁立于庭院中央,黑衣如夜,发丝随风轻扬。她手中握着一枚铜牌,正是那日从“御兽堂”尸体上搜出之物。指腹摩挲着狼纹边缘,她眸光微冷??钱家的人,终究还是按捺不住了。

    “主子。”兰蕊悄然走近,声音压得极低,“绿蕊方才探到消息,宫中已有流言四起,说您在山庄炼魂续命,需取七岁童男女心头血为引,已连害十三条性命。”

    沈榕宁冷笑一声:“荒谬至此,倒也合乎萧泽的手段。他越是心虚,越要将我塑造成妖妃模样,好转移朝野视线。”

    “可百姓信啊。”兰蕊忧心忡忡,“昨儿山下小镇就有妇人抱着孩子跪拜城隍庙,求神明镇压‘鬼妃作祟’。再这样下去,别说报仇,您就是活着走出去,也会被乱石砸死。”

    “那就让他们信。”沈榕宁缓缓转身,目光如刃,“恐惧最易操控人心。当他们怕我时,便不会去想,真正吃人的是谁。”

    她抬手将铜牌递出:“把这个送去江南盐商李守义手中,附一句话:‘当年你儿子溺亡江心,非天灾,乃钱贵妃授意,因他撞破其私运龙袍之事。’”

    兰蕊一震:“这……是真的?”

    “周玉亲口供出的。”沈榕宁淡淡道,“李守义丧子十年,表面顺从钱家,实则恨之入骨。如今他掌握半数淮南路盐引,若肯反戈,足以断钱氏财路。”

    兰蕊咬唇:“可万一他不信呢?”

    “他会信。”沈榕宁望向南方,“一个父亲的痛,不会骗人。而仇恨,比忠诚更可靠。”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急促脚步声。赵统领疾步而来,神色凝重:“陛下,北狄细作传回密报??萧泽昨日召见钦天监正卿,命其推演国运。结果……大凶。”

    拓跋韬不知何时已站在廊下,披着玄色大氅,眉宇间透着凛冽杀机:“怎么说?”

    “‘帝星黯淡,紫微动摇;血光现于宫闱,储君有难’。”赵统领低声道,“更诡异的是,今日清晨,太庙守吏发现供奉先帝灵位的长明灯,无故熄灭三次。”

    拓跋韬冷笑:“人为而已。萧泽自己心虚,自然觉得处处是兆。”

    “但他不信邪也要信。”沈榕宁缓步上前,“帝王最惧天命。他本就病体缠身,如今内外交困,再加这些‘天象示警’,只会愈发疑神疑鬼。下一步,他必会清洗身边之人,以防‘应验’。”

    “他已经动手了。”赵统领沉声道,“半个时辰前,东宫两名近侍被杖毙,罪名是‘私议皇嗣’。太子昨夜曾问他们:‘父皇若崩,当由何人继位?’”

    沈榕宁眼神骤冷:“他在试探。”

    “也是在逼宫。”拓跋韬眯眼,“萧泽现在既不敢杀太子,又不能放任其坐大。他想逼太子犯错,好名正言顺废黜。”

    “可惜……”沈榕宁唇角微扬,“他忘了,真正的棋手,从来不怕对手落子。”

    她转身走入屋内,提笔蘸墨,在一张黄符纸上写下八字:“**天命不在紫微,而在东方。**”写罢,吹干墨迹,交给赵统领:“混入京城各大寺庙道观,贴于香炉之后。尤其要让宫中女眷知晓。”

    “这是为何?”赵统领不解。

    “女人最信命。”沈榕宁轻笑,“后宫嫔妃、宫女太监,皆是如此。一旦这句话传开,便会有人悄悄议论:莫非新帝将自外而来?而‘东方’二字……正好指向北狄。”

    拓跋韬看着她,眼中满是赞许:“你竟连人心都算准了。”

    “我不是算准人心。”她抬眸看他,“我是经历过那种绝望??当你跪在地上求一句真相,换来的却是谎言与冷漠。那时我就明白,若想活命,就必须比命运更狠。”

    拓跋韬沉默片刻,忽然伸手将她拥入怀中。

    力道极紧,仿佛怕她下一瞬就会消散。

    “等这一切结束。”他在她耳边低语,“我要为你建一座宫殿,不叫长乐,也不叫未央。我要它叫‘归宁’。从此以后,你不再是谁的贵妃,不是谁的棋子,你是沈榕宁,是我此生唯一所求。”

    沈榕宁闭上眼,没有挣扎,也没有回应。只是眼角有一滴泪滑落,无声坠入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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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后,京城风云突变。

    先是江南三省巡抚联名上书,要求彻查周玉失踪案,并质疑皇帝用药合法性,称“秘药来源不明,恐涉巫蛊”。兵部尚书随即附议,请求开启太医院卷宗核查历年药案。

    萧泽震怒,当场撕毁奏折,下令将三位巡抚革职查办。

    可圣旨尚未传出宫门,西北藩镇八将领却齐齐上表,言辞激烈:“今主昏政乱,忠臣被害,若再行诛戮大臣,我等唯有提兵清君侧!”

    与此同时,民间谣言愈演愈烈。街头巷尾皆传“宁妃修邪术,以童血续帝命”,但也有人说:“那是假的!真正杀人的是钱贵妃!她为夺宠,毒杀贤妃、害死太子乳母,连当今皇上都被她用药物控制!”

    更有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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