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关啊,那是个老地方,打从老祖宗那会儿就立在秦岭底下头。那地儿,南边靠着秦岭,北头儿临着黄河,三省的口子上头,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老辈人常说:“潼关过,天下通!”这话不是白说的,你要是站到城头上去望一眼,那气势,啧啧,能把你魂儿都震住。 老城里头有个老茶馆,叫“秦风茶舍”,开在城东头的老街上,门口挂着一盏红灯笼,风吹日晒几十年,那灯笼皮子都快磨透了。掌柜的姓李,人称“李老汉”,年纪六十出头,一脸沟壑,跟那潼关的城墙似的,风霜里头磨出来的。他这茶馆啊,是啥人都来,三教九流,贩夫走卒,啥稀奇事都能在这听见。

    “哎哟李哥,今儿个啥茶?”一个瘦高个子,裹着件旧棉袄,一溜小跑进了门。

    李老汉端着铜壶,头也不抬:“头道毛尖,二道普洱,三道你爱喝啥喝啥。

    ” “哎哟,今儿个有啥新鲜事不?”

    “新鲜事啊,多得很。昨儿个城外来了个算命的瞎子,说是能看前世今生,连黄河水都能看出个前世来。” “哎哟,神咧!”

    那瞎子叫啥名儿,没人晓得。他自己说叫“无尘子”,听上去像道家的人,可谁也没见过他穿道袍,就一身青布长衫,脚下一双草鞋,背个破包袱,手里一根竹杖,走起路来咚咚响。 他一来潼关,就在城门口摆了个摊子,一张草席往地上一铺,边上放个铜铃铛,风一吹叮铃铃响。他一坐就是一整天,也不说话,任人来问。

    有人问他:“先生,你咋能看前世咧?”

    他说:“心静,眼亮,魂稳。”

    “那你咋能看黄河咧?”

    “黄河有魂,她流了上万年,每一滴水里头都藏着故事。”

    这话传到李老汉耳朵里,他一笑:“这瞎子,怕是个疯子。” 可偏偏,城里头的人就吃这套。特别是那些上了年纪的老人,一听说能看前世,一个个都巴巴地往城门口跑。有人问了,说看见自己前世是个卖糖人的,有人看见自己前世是条狗,还有人看见自己前世是个将军,带兵打过潼关。

    “哎呦,这瞎子怕不是神仙下凡?”

    “怕不是妖精变的?” 议论纷纷,越传越玄乎。

    那天,李老汉正坐在茶馆门口晒太阳,突然听见外头一阵喧闹。他眯着眼往门口一望,只见一群人簇拥着一个人往这边来,那人气势汹汹,穿着一身青布长衫,手里握着根竹杖,正是那个瞎子。

    “哎哟,来了来了!”李老汉赶紧起身,搬了个凳子过来。

    瞎子被人扶到茶馆门口,坐下,开口:“李掌柜,借你这茶馆一坐,讲个故事。”

    李老汉一愣:“讲啥故事?” “讲潼关的故事,讲黄河的故事,讲前世的故事。”

    “那你讲吧,我听着。” 瞎子一笑,那笑让人心里发毛。

    他摸了摸脸,轻轻咳嗽一声,然后缓缓开口: “话说那年,秦王嬴政还未统一六国,天下大乱,群雄并起。潼关这地儿,还是个关口,叫‘桃林塞’,是秦晋两国的交界处。有一日,秦军大将白起,率兵攻打晋国,路过潼关,见此地地势险要,便在此屯兵。可就在当晚,白起做了一个梦,梦见一女子,身穿红衣,手持铜铃,站在黄河岸边,对他说:‘此地有龙脉,不可久留!’”

    众人一听,都愣住了。

    “那女子是谁咧?”有人问。

    “没人晓得。有人说她是黄河之神,有人说她是白起前世的恋人。”

    瞎子顿了顿,继续讲: “白起醒来后,心中不安,便命人查探。果然,在城西发现一处古墓,墓中有一块碑,上书:‘潼关之地,埋一帝王之魂,若动,天下乱。’白起吓坏了,连夜撤兵,从此再不敢在此驻军。”

    “哎哟,怪不得这地儿总闹鬼咧!”

    “可不是嘛,听这瞎子一说,我今晚上怕是睡不着咧。”

    瞎子讲完故事,站起身来,朝李老汉拱了拱手:“多谢茶馆,今日讲完,我该走了。”

    “哎?咋这就走了?”

    “该讲的讲完了,不该讲的,不能讲。”

    “那你到底是谁咧?” 瞎子笑了,那笑里头有种说不出的意味:“我是谁?我是黄河里的一滴水,是潼关里的一粒沙,是你们前世里的一个梦。”

    说完,他转身就走,头也不回。 众人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头空落落的,像是丢了啥。

    从那以后,潼关再也没见过那瞎子。有人说他去了黄河,有人说他回了秦岭,还有人说他根本就是个梦,是潼关的魂儿变的。 可奇怪的是,自从瞎子走后,潼关的天气变了。原本晴朗的日子,突然阴了,风也大了,黄河水也涨了。城里的老人说:“怕是瞎子把啥惹出来了。”

    李老汉坐在茶馆门口,望着天,喃喃自语:“咱这地儿,自古就是个故事窝子,啥时候都少不了奇人异事。可这瞎子……咋就偏偏选咱潼关讲这故事?” 没人能回答他。 风还在吹,黄河还在流,潼关,依旧站在秦岭与黄河之间,像个沉默的守门人,守着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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