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炅低头看着手中文稿,缓缓开口。

    “关于和西班牙人大帆船贸易,今年有了经验教训,明年可以早做准备了。侯卿所说的配额,朕认为可以多听取商会成员的意见,早做研究。

    侯卿下来给朕上个详细的奏章吧,关于分税和货币调配也可以一起详细说明。

    既然诸卿都认为这个数量的银币流入不会产生大的物价波动,朕姑且相信,但内阁和天工院也要拿出应对万一情况的备案,厂卫也要随时关注民间重要生活物资的物价。

    现在朕想知道,通宝和银币产出不足的问题,诸卿有何应对?天工院跟西班牙人商定的用重启银元结算又怎么处理?”

    杨嗣昌冷睨吴宗达,傲然开口。

    “回陛下,臣的意思是,发行银元券。天工院印书局日前已经开发出稳定的五色套印,银元券防伪,臣认为可以实现。”

    吴宗达冷哼一声。

    “已经有银元虚重一两,还要用纸墨掠民之财吗?宝钞伤民之事还要重演吗?陛下,绝不可图眼前之利而败陛下圣誉。

    所谓银券一出,必然天下沸沸,民间市井不受,工商军士皆惶惶不安,臣恐所谓银券不仅无用,还要伤银元虚重。

    陛下,此绝非善法。非臣愚钝,实纸钞今已失人和,银行初立天时亦不在,南京仅为留都亦无地利。券法非为天下之法,亦非救时之法。

    陛下,今年银元不够,臣建议就直接白银交易,宁失一时之利,也不能损朝廷之信。”

    刘一燝和徐光启脸色纠结难看,但其实他们都知道吴宗达说的是对的,但这一时之利是三亿多两啊,谁舍得?

    朱慈炅是和杨嗣昌聊过纸币的,杨嗣昌认为朱慈炅是支持这银元券的,底气十足,毫不退让。

    “两行存折亦是一张纸,甚至无记名的存折发行还颇多,市井怎么接受的?”

    吴宗达怒目圆睁。

    “无记名存折是市井接受吗?那是方便行贿所用。普通百姓,谁用?你的银元券又是给谁用?再说,那存折,你敢不兑银元吗?”

    两个人火气都出来了,尤其是吴宗达所说行贿所用,会议室内无数人倒吸口凉气,这个,可以当着小皇帝的面说吗?

    杨嗣昌脸色有些发白,一时竟然有些失语。

    翰林真清流,时务或许过于理想化,但那一身正气,简直所向无敌,什么阉党东林,统统是祸|国殃民的真国蠹。

    这些人狠起来,是连自己都要插三刀的硬角色,朝中没有人愿意招惹他们,全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通常这帮人都是被东林阉党联手打压的对象,但是来宗道居然混成顾命大臣了,他们竟然有了一个过硬的靠山,俨然已经是朝中的一个山头。

    一直沉默的杨一鹏终于开口了。

    “上于所言确实很有道理,银元券或许能解决交易问题,但不能流通全国。陛下,两位阁老,玉绳,上于,如果银元券仅限于此次与西人交易如何?”

    刘一燝青眼朝天,好家伙,杨一鹏明显是为杨嗣昌张目,还将所有人拉下水。

    周延儒这个时候是绝对不会说话的,但杨一鹏偏偏把他放在吴宗达之前,其实也暗含了打压之意,提醒右侍郎的排序。

    徐光启倒是认真想了下。

    “或许可行,只要银行承诺,一旦铸币完成就可以兑换银币,相信商人们是可以理解朝廷一时困难的。”

    杨一鹏连忙点头。

    “这是当然,必须如此。”

    这下,杨嗣昌和吴宗达都不好说什么了,都不满意,但也只能将就如此,朝堂之事不就是和稀泥,

    就在众人以为此事即将尘埃落定之时,吕维祺弱弱的开口了。

    “陛下,各位大人,下官有……有奏。”

    除了朱慈炅眉目含笑充满鼓励,几位大佬全皱着眉头盯着他。

    朱慈炅对正气值满满的吴宗达充满怨念,因为这混蛋说话语气太不把朱慈炅放眼里了,跟来宗道简直一个模子。

    来宗道是天启临终托孤的阁老重臣,你这东西打哪出来的?或许吴宗道其实是想展示他的正气傲骨,但朱慈炅的小册子里详细记录了侍郎以上的官员背景。

    吴宗达是官宦世家出身,他叔父吴中行就是那个逮着张居正死怼的御史,这种家族,看起来清廉无比,但实际呢?

    吴宗达一样是大地主,常州推进皇民土地策时,吴宗达家里光祭田就是一千八百多亩,还报到了御前,吴宗达虽然大手一挥支持交地,可他自家的土地可没多少。

    他侄儿跟秦商合伙搞盐业,这个行业干净吗?就算是正常的盐业,他家的盐引怎么来的,跟吴宗达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另一个侄儿是丝商,他家的生丝生意里还有吴宗达的干股,说是侄儿孝顺的,实际怎么回事,谁不明白。

    吴宗达本人确实不搞行贿受贿,但是利益输送那套不要太辣眼睛,只是朱慈炅不计较这种小事罢了,真要一尘不染,大明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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